段权心里暗喜,姚钱走得漂亮,这样他们两个人,终于有一个人是真正有了胜算的。
工厂外头就是郊区的荒僻草坡和水潭,姚钱几步窜上山坡,脚下勾起一根粗木棍子,提到手心里与白实吾对峙。
夜空中明月已经消失,繁星点缀着黑幕,灼灼生辉。
不远处工厂的灯光投射到他们脚边,带着点世外人烟的意境。
白实吾身上挂了彩,但都没有见血,姚钱下巴被划破,一道惊怖伤口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
白实吾看着姚钱身上的伤,忽然笑道:“姚钱,你若是破了相,肖平彰可还能爱你?”
风吹过草坡,远处传来静谧的沙沙声。
姚钱别过脸,冷冷道:“他爱不爱我,关你什么事?”
白实吾笑道:“虽然不关我的事,但你爱不爱他,却关系着我此刻的胜利。”
姚钱盯住他,细眉皱起。
白实吾又笑道:“姚钱,我听说你一直在吃药,今天出门前,你是否也记得吃药?”
姚钱没有说话,只是疑惑且戒备地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白实吾像是放弃了打架,垂着手臂平平静静地站在姚钱对面,工厂打出来的白色灯光照在他的白色连帽卫衣上,将他衬得愈发年轻单纯,像个青涩的青少年。“姚钱,你为什么不数数日子,想清楚你有多久没见到肖平彰了。”
姚钱摇头道:“我不数,数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我不知道从这里去往那个地方,到底需要多久。”
白实吾听了她的话,呵呵笑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哪里?庄扬是怎么和你讲的?”
姚钱正要开口,工厂大门方向,段权伤痕累累地躲了出来,在他身后,温沺和轧子一起追出来,他们二人身上也有伤,但到底比段权好一些。
看来这一回,温沺连暗器都不能发,而是自己亲自上阵了。
能在乙组两大人物的联手进攻下坚持至今,段权的身手,完全值得他师父拍手称赞,如果他不是过早失去师父,以他的资质,这些年再潜心学武,假以时日,白实吾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温沺似是看出了这点,故而死追着段权不放,下手的地方又全是手脚筋脉连着的位置,招招都奔着弄残段权,却不真正取他性命而去。
段权也明白温沺的企图,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不再强攻,而改选了伺机逃跑的方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段权……”姚钱见段权辛苦,脚底下朝着他的方向刚迈出一步,白实吾已经侧身拦住了她。
“姚钱,你难道真的忘记了吗?”白实吾微笑道:“那个人离开你时的样子。”
姚钱没有搭理他,而是绕开白实吾,继续朝段权的位置奔去。
她跨出一步,白实吾便用脚去拦,姚钱顺势给了他一拳,他也不躲不避,正面接下。
“姚钱,就算你忘记了,我却一直记着,那一天肖平彰离开的模样。”白实吾抓住姚钱的一条胳膊,将她压得弯□。
姚钱低头,长发落下,她的身体扭成一个极致的弧度,不知怎么的就滑到了白实吾背面,两手重重击打他的两侧耳朵。
白实吾耳朵里嗡的一阵响,他难受地歪过头。
姚钱趁机将他踢倒,在他膝盖着地的同时,手臂绕上他的脖子,只要手上用力,随时便能咔嚓拧断他的脖子。
“白实吾,你这样处心积虑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却只能分散了你自己的精神,像我们这些人,最不该犯的就是这样的错,”姚钱冷冷说道:“一个小小失误,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实吾!”温沺见到白实吾的情况,关心则乱,立即被段权一脚踢中心口,滚倒在了一旁。
白实吾却没有看向温沺,他即使被姚钱掌握住了脖子,也依旧笑得无所谓,“你说得没错,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能要了我们的命,我是这样,肖平彰也是这样。”
姚钱皱眉道:“你还想拿他说事吗?”
白实吾笑道:“我不想拿他说事,我只是在说实话,肖平彰之所以离开你,不就是因为他在执行任务中,误入圈套,代替被保护的对象,坐上了那辆装满炸弹的车吗?”
姚钱紧箍着白实吾脖子的手微微有些松动,“可是他后来逃出来了,只是他受了伤,需要治疗。”
“受了伤是真的,但是治疗根本不需要。”白实吾笑道:“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炸成了零零散散的碎片,再好的医生也没办法将他拼凑起来。”
姚钱的手指尖贴在白实吾的皮肤上,冰凉地像远处水潭里的死水,她摇头道:“不,你在骗我。”
白实吾笑道:“我怎么骗得了你,那一天,通知肖平彰车里有炸弹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我一个道听途说的人,又怎么骗得了你这个身在现场的人?”
“不!你骗我!”姚钱的手指微微发颤,她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脑袋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跳出来,分裂着她的神经。
他说得没有错。
肖平彰那个傻瓜确实被炸成了碎片,他尸体上的碎骨和肉块溅得到处都是,没有人能拼得起来,就连最熟悉他的姚钱,也不能。
血是红的,那天夜里的星空,也是红色的。
因为有一个人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了她的眼。
那是庄扬的手。
抱着她说没有关系,车里坐着的不是肖平彰,那个傻瓜只是因为惹她不高兴,就跑到很远的地方给她摘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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