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段正淳留神听了一下前面的动静,只有每个热闹的场合惯有的听不出什么意义的喧嚣声,听苏进贤说,那些学子,不吵也不闹,只是都跪在宫城之前,手里拿着奏章,希望能见到他。
那些喧嚣声,来自于被他们引来的民众。
然而,段正淳并没有因此觉得欣慰,那些学子和领头的官员,此时安静也好,叫嚣也罢,事实上只有一个结果,段正淳想起了儿子曾经说过的,那就是,“威逼”。
苏进贤是最清楚他有多恼火的那人,他看到,皇上垂下的手都在抖。
“王长兴呢,他在哪里?”他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慈爽(类礼部)爽长王长兴,理应第一个出现。
“老奴已经着人知会王爽长,”苏进贤道。
他料想,王长兴此时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段正淳也想到了,“外面有哪位大人在?”
问这个问题,也让他觉得有些悲哀,因为高家的强势,原本设在皇城的宰执办公的大院,已经空置,因为高泰明这个丞相,在自家府里办公,也在自己府里的小朝堂和各爽大员议事,以至于在皇宫前出了这样的事时,竟然不能及时有一个大臣挡在他这个皇帝前面。
苏进贤低头道:“大人们都在赶来的路上,”
他是最了解段正淳心情的人,主辱臣死啊,“皇上,老奴先去和学子们说说,”
“不可,”段正淳马上道,苏进贤这样的内侍,这个时候出去,一定会被那些学子臭骂,没必要让自己身边的人,白白受这样的屈辱。
“皇上,”内卫统领张朝杨走了进来,“那些学子们,要太子道歉,要皇上为他们正名……”
“啪”“啪”前后两声响,厚厚的御案感觉都跳了起来,先后拍了一掌的段正淳和高升洁,齐齐的把拍桌的那只手隐在身后——都拍得有些重,都觉得有些痛。
段正淳脸色铁青:“欺人太甚!”
高升洁粉面含霜:“岂有此理!”
段正淳此刻真的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这些学子,难道也想骑到朕的头上?
高升洁更是出离了愤怒,她都没有听出段正淳话中对高泰明的不满,“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让慈爽录名,一个个的全都革去功名。”
作为一个女人,她才管不了那么许多呢,谁跟她儿子过不去,她就想让那人过不下去。
张朝杨看了看段正淳,这样的命,他不敢奉,“皇上,皇后,这些学子,还有领头的那几位大人,怕是正盼着我们这么做,”
这道理段正淳当然更懂,他知道,自己在宋朝的那些同行们,在这样的事上,已经吃了太多次闷亏,今天,他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虽然恨不得把那些家伙一个个的全抓起来打板子,但还真不能那么做。
他也知道,这些读书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那就是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他们此刻怕是恨不得马上下狱,马上被杖责——这样他们就有了受人推崇的资本。
而他这个皇帝,相应的必将是一个迫害读书种子的反面形象。
连你们都这么威逼朕?“且等等,”他拉着高升洁坐下来。
…………
黄昊终于赶到,看着宫城前跪着的那黑压压的一片,看着还不断有学子加入进去,他都顾不上歇一口气,在管家的搀扶下,快步走过去,“起来,你们都起来,”
但这些平日里对他非常敬重的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后辈们,非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看向他的眼光,还都非常冰冷,那样子,就像看一个罪人。
黄昊此际也顾不得和他们计较,他也无心和这些后辈计较,他在管家的搀扶下,高一脚低一脚的赶到最前面,最前面,陈若和几个多次出入他书房的人,正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手里高举着他们的奏章。
“陈若,吉卿……”黄昊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其它的,我也不说,”他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先让这些孩子,都起来,都散了,老夫做主,这就带你们几位进宫面见皇上,如何?”
“学士,抱歉,晚辈做不到,”陈若硬邦邦的道:“这些学子,非是晚辈等带来,而是出于义愤,自发而至,”
后面马上有人撑他:“对,我等都是自发前来,太子殿下若是不给一个交待,我等就绝不起来,就跪死在这里,”
黄昊无暇听那些人的呱噪,自发而至,还来得这么整齐?
“陈大人,这些,”他看着那些跪在地上,对自己怒目而视,全都义愤填膺的学子道:“可都是国中的读书种子,他们若是有个闪失,我们,谁能担待得起?”
“黄大人,”陈若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大丈夫死则死矣,只求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马上又是附和声一片,“正是,若是连圣人之道都不能保全,不是愧对了我等所读的圣贤书?死则死矣,只求大道无损。”
陈若闻言,腰挺得更直了些,“何况,当今圣天子在位,见众学子为了大道一个个的都能挺身而出,只会欣慰高兴,哪会有什么闪失?”
他这义正辞严的话,激得黄昊心中一股股浊气上涌,他也能想到,有人不但会利用这次事件,来针对皇上,针对太子,也很有可能会针对他。
但他真没想到,跳出来的竟然是陈若这个此前自己还相当欣赏的后辈。
老先生此刻心里有些凉。
段誉的那番话,已经有些让他怀疑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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