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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看完最后一封信,段正淳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报来的那些,是真的,自己的这个太子,是真的打算和朝中的儒家势力过不去。
他皱眉走到书房外,天依然蓝得让人沉醉,但却不能抚平他心里的烦躁。
这个孩子……
他这还不单是要和国内的儒家过不去,他这是,要和满天下的儒家中人过不去,他是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并且还选在这样的当口放出这样的风声来?
这些时日收到的回报,让他很是高兴,滇东三十七部这样皇室较为坚定的盟友不说,其它一些老牌的强势部落,如邛部川部、罗殿部,以及新近崛起的一些部落,如自杞、特磨等,不但已经回复云届时来京参见,还都已先遣来一子送至皇庄。
更难得的是,很多原本已经有很明显的离心倾向的部落或部落联盟,如银生节度的金齿各部,竟也给予了积极回应,虽未遣子先行来京,但均已表示,中元节一定会来朝……
这样的形势,让他和黄昊等一众臣工,这些天都高兴不已,正积极的准备着如何借这次难得的机会,切实的增进加强和各部的联系。
同时,因为同样清楚这些情况,相府那边,这些天据说很有些紧张。
前些时日,高泰明尚能在亥时(晚9点到11点)之前安歇,但这两天,他书房的灯,又总是过了子时还没熄(晚11点到1点)。
想来是这样的局面,让他们明白,原本十拿九稳的会通过的改制,很可能有了一些变数。
你说这样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儒家中人?
对儒家,段正淳自然有着自己的认识,虽然他赞同段誉的一些话——大的方面来说,这么些年来的兴亡更替,确实从结果上说明,儒家的那一套,真没有他们鼓吹的那么的好;小的方面来说,他们整体的节操,也是堪忧,不说篡改先贤的本意,以利于他们的利益这些,就说由他们撰写的那些史书,总是把朝代倾覆更迭的原因,算在昏君、武夫、女人头上,而他们这个在各朝各代,都从整体上把朝政把控在手里的群体,总是没有什么责任,就真的会让明白人有些不齿。
但作为一个君主,一个在位的君主,他个人对儒家,总体还是持肯定的态度,不说经过这么些年发展和完善的科举制度,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遴选优才的好办法,就说儒家的那一套,赋予他这个君主就是连高泰明那样的权相,都不能拥有的优势,以及有朝一日,自己能切实的掌握权柄之后,治理天下时所能带来的种种方便之处,他就乐见儒家在朝中能有和历朝历代一样的地位。
汉武帝那般的雄主,当年定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样的方针,自然是很有道理。
这孩子却想着要罢黜儒家……唉,也是他还没能坐上大位,所以不能像自己一样去考虑这个问题。
他担忧的另一个原因,是他非常清楚儒家的另一项本事:他们不但嘴上功夫了得,还更擅长用笔杀人。
以及另一项同样让人头痛的本事:这些一向以清正自居的人,在维护他们名教的根本利益时,会比女人还要不讲道理,会比泼妇还不要脸……
为什么要招惹他们?
他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苏民光来,枉你不但自诩学富五车,还是多年的清流领袖,竟然连我尚在舞勺之年的儿子也辩不过,真是……草包一个!
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不久,清流们汹涌而上,纷纷弹劾儿子的情景,考虑到相府那边,最近正有些紧张,他非常肯定,在这样的事中,高泰明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大力推动。
一直带人跟在段正淳身后的苏进贤看到,皇上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皇上刚刚看了皇庄里太子和几位公主王爷的来信,难道是皇庄那边出了什么事?
段正淳叹气的主要原因,是现在他都有些不好和黄昊们商量,上一次儿子说朝中的大员们贪得无厌,那还好,那是有所指的,因为克扣从各地迁来的匠户的安家银两的,主要是相府那边的人。
但这一次,儿子是着着实实的针对他老师的那个群体,而在朝中,黄昊黄学士,是儒家的领头人,因此可以说,儿子这一次,就是在针对他老师。
他想,孙子在庄里的黄昊,此时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没有他的奏章进来,怕还是黄昊在顾全大局,顾念君臣、师生的情分。
他再一次摇头,誉儿这个孩子……
他定睛看了一下,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后宫,他想了想道:“去皇后那,”
…………
“皇上,”高升洁在门口迎接段正淳,她也有些不明白,不时不节,这大白天的他怎么就突然跑过来。
“升洁啊,”段正淳拉着高升洁的手,也不进殿,又在宫外转起来,“誉儿他……”
“皇上可是担心誉儿对苏大人说的那些?”高升洁道:“那能有什么事,誉儿难道还说错了不成?”
段正淳对这样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誉儿就是捅出更大的篓子,她怕也是这样说。
“很多事情,哪是对或错那么简单,”他苦笑道。
高升洁不管那些的,依然嘲讽道:“我就想看看那些读书人,是不是有脸站出来说,他们的规矩,和他们吹嘘的一样有用,”
“他们的那一套本就没用,难道还不让人说?何况,誉儿还是个孩子……”
“可他是太子,”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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