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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则刚让人带段延贵下去休息,他的那堆大大小小的儿子马上就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问道:“父王,皇上意欲为何?”
他的这堆儿子,大的已经超过三十,小的还不满三岁,长相各异,打扮也各异,如单从衣冠来看,除了几个年岁大些的,还和韦则一样,和部民是一般打扮外,余者要么披甲要么着儒衫,身上已经少有边陲部落的痕迹。
韦则还在想着刚才和段延贵的谈话,他没有回答儿子们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阿宗,两林部,是否有人去京城?”
被问到的,是他大儿子阿昌,阿昌和韦则差不多是一样的打扮,若是韦则瘦下几十斤来,阿昌便会和他是一样的长相。
阿昌在自己兄弟当中看了一眼道:“儿子已经查实,勿儿让他的二儿子去了京城,”
被他看了一眼的,是韦则的二儿子阿昌,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彪悍的汉子,但此时却乖巧得像一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的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两林部派出了他二儿子,我邛部川部也一定要派出二儿子?
没这个道理。
但此时若是开口,那就是引火烧身。
好在韦则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他道:“皇上和太子,我想应该是太子,有意在我们的领地中,新建一个集市,”
他大儿子阿宗马上说道:“父王,一定不能答应他们,”
阿宗的看法显然是主流,一大部分人在附和他,就是那些没有附和他的,如阿昌等,也未见得就是不同意他的看法,只是单纯的不愿意附和他而已。
看来不管在韦则心中,他的这些儿子,是真蠢还是假蠢,他们至少都知道,自家部落的立身之本。
“父王,”阿宗继续说道:“贸易,乃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我们发展壮大的依仗,若是让太子参与进来,我们自祖辈就享有的优势,怕是很快就不复存在,”
于他而言,类似这样的要求,那是理所当然的理都不用理,谁要是敢答应这样的要求,他就和谁没完。
虽然韦则尚在,也并没有明确定下接班人,但他早就当仁不让的认为自己就是当然的接班人,并已经定下了一系列雄心勃勃的计划,而那些计划的核心,就是邛部川部因为地利,而享有的贸易垄断权。
韦则道:“太子的人说,太子之所以有这样的提议,是他想以此为开端,让我们和对岸的贸易更繁荣,吸引更多的宋朝客商,主动来集市交易,让我们,能得到更多的实惠,”
阿宗马上道:“父王,京城那些人的话,如何能信?”
阿昌觉得自己听出了点韦则的意思,便道:“大哥,你且说说如何回绝太子?”
阿宗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让丞相去应付他,建昌府可是高家做主……”
“但你忘了,太子是高家外甥?“阿昌马上道:”你又如何知道,太子事先没有征求高家的同意?若是高家不允,段延贵能这么顺畅的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走过来?”
“那又如何?”阿宗道:“难道他们联合在一起,我们就必须就范?这么多年来,他们什么时候没有过这样的打算?这么多年来,他们何曾如愿过?”
阿昌道:“那是此前,无论朝中是董家势大,还是杨家势大,或是高家势大,都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能代表两家共同利益的太子,”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情势特殊,此前做了那么多准备,最终却没有发生正面冲突,无论皇室还是相府,说不定,都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来显示他们的实力。”
阿宗对此嗤之以鼻,他又道:“那又如何?”
“别说他们一家,就是他们联起手来,难不成还敢对我们动手不成?只要我们没和宋朝断了联系,很多事,他们就只能想想而已,”
阿昌没有继续和他分辨,只是向韦则道:“父王,一则,在他们的扶持下,两林部近年来变化很大,实力不可小觑,”
而自古以来,老二最初和最终的愿望,都是成为老大。
两林部这些年来,一直在践行这一铁律。
而段延贵,也好不掩饰的表露出了他们若不配合,就大力支持两林部的倾向。
“二则,儿子侦知,边界的吐蕃部落,又有些蠢蠢欲动,”
很少有全是益处,并无一丝坏处的事,地利,让邛部川部扼守了大理国和宋朝贸易往来的主要通道,同时也让以邛部川部为首的东方三部,成为吐蕃进犯的主要对象。
在那样的时候,他们自然需要朝廷的支持。
“三,”他看了阿宗一眼,说出了最重要的一条,“太子,可以说同时代表着皇室和高家,这是我们以前一直不曾遇到过的情况,若是生硬的回绝,那很有可能,皇上和丞相,会联手断了我们的货物供应,”
最后这一条,才是最致命的。
邛部川部,确实占据地利,他们不高兴的时候,甚至可以把路封死,不但能断了和宋朝的贸易,甚至能让去中原王朝的钦使都不能成行——他们的祖先,在南诏时期就这么干过,当然,最后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反过来,只要朝廷有魄力,他们同样可以把邛部川部和周围隔绝开来,致命的是,邛部川部和宋朝的贸易,全赖朝廷的供应,不论是马匹、刀枪、盔甲、珠宝玉石、药材等紧要物资,还是如娑罗毯(这个确实名贵又稀少,大理国就是向宋朝进贡,一般一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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