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aria洒了一圈自己的光辉,光芒万丈地班师回朝。她是坐船回来的,王都的码头上挤满了迎接的教徒,尼克神父站在最前面,满脸欣慰地望着站在船头越来越近的四月。
在四月的精神影响和自制的教规之下,每年都会有虔诚的教徒们会从各地出发,穿越高大的城墙,最远要走过全长480公里的路途,单凭着双脚进入王都朝拜。
当然四月事前就向王政报备,得到了无条件允许那些平民进入王都的特批,同时引来了增加了过多的工作量的宪兵团满腹抱怨。
未来的事情先不提,四月换了正式的白色祭衣,站在教堂的祭坛对着站在中厅里的信徒们传达她在旅途中得到了神的新的晓谕,气场全开,心里却不自觉地想起还在地下街和她约好两月之后再见、坚定地守护着母亲的那个孩子。
马上就去见你呀,安士白,我可爱的羔羊。
四月刚进入地下街,就被利威尔拦下了。
见到两个月都没见的利威尔,四月满心欢喜,正想开玩笑问他“有没有想我啊”的时候,却看见他一下子严肃的脸色不说话了。
街口群聚的小孩子都被利威尔的存在吓得散开,和四月隔了不远的距离好奇地张望着。利威尔双手环臂倚在墙壁上,脸上半边的神色都被墙的阴影覆盖着,只让他显得比以往更加危险。他看着四月冷声冷气:“跟我过来。”
四月没感觉到危险,也不觉得利威尔会对她怎么样,乖乖地跟过去,还没等开口就被利威尔一把抓住手腕,强硬地拽着她往地下街内部走去。四月踉跄了几下,不解地盯着利威尔瘦削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两人的腿差不多长,利威尔的步伐明显更大,察觉到四月在身后跟得有点急促,他转过头微微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却也放慢了速度。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四月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才忍不住发问:“利威尔,你是要带我去安士白家吗?”
两人都走进了贫民聚居区,还能去哪里?四月不明白利威尔的目的。利威尔倒是难得出声解释了一下:“那个小鬼出事了,别让我看到那个死小鬼要哭不哭的样子。”
四月一惊,顾不上吐槽利威尔对安士白别扭的关心,连忙问:“出事了是指什么?”就在她离开的这两个月里面?想到这里四月突然想起一个人。
“难不成是……”四月声音猛地低沉下来,不愿意去面对这个可能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赶到了安士白的家门口,四月在门口磨蹭着不愿意进去,生怕推开这个低矮的小屋有点破烂的门,那个萦绕在心间的不祥的念头就会成为事实。
利威尔放开一直握着的四月的手腕,发现白皙的皮肤已经留下了他的指痕,心里有点轻轻的闷。四月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祈求,祈求他开口否定她的想法。利威尔在四月的注视之下竟然产生了不忍把事实说出口的想法,即使四月没有用那种奇怪的力量,他也觉得浑身僵硬,无法直视四月明亮的双眼。
四月见利威尔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目光,心里唯一一丝支撑的希望也无情地坍塌。她转身面对面前这个她已经熟悉了的、原本充满了她和安士白一家美好的记忆的小屋,伸手摩挲这扇斑驳的门,迟迟无法下手推开。
利威尔站在她身边,不催促,也不说话。
破旧的墙壁和屋顶无法阻挡灿烂的阳光从缝隙中撒下来,凹凸的砖土地面上是一道道的光影,安士白伸手遮住直射下来的刺眼的阳光,轻轻闭上眼睛。
门被缓缓推开,更加明亮的日光铺天盖地地从门口不大的空间涌了进来,从安士白的方向看来只能看到两抹背着光的剪影,其中有一道特别熟悉,熟悉得好像曾经出现在他的梦中……
那个人慢慢地走过来,就连鞋底和地面砂土的摩擦声都显得异常温柔,她走到安士白的面前半蹲下来,双手捧住安士白的脸。
“安士白?”声音也是那么温柔,“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多么可笑的四个字……哈。
安士白猛地推开四月的身体,但是因为这些天来他不肯吃饭,即使被利威尔拽着脖子强灌进去一些食物,也完全不能够支撑他的身体的正常需要。安士白一动作就惹得眼冒金星,头脑一阵阵地发昏,摇摇晃晃地倒在四月怀里。
“胡闹!”四月连忙接住安士白,把他扶稳,有点发怒地训斥,“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够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别人放心?”
安士白喉头动了动,努力吞咽了几口,才声音沙哑地说出话来:“艾谱莉姐姐……”
“你为什么要骗我?”
四月一怔:“骗你?”
“神救赎我的灵魂免入深坑,我的生命也必见光。
他救赎你的命脱离死亡,以仁爱和慈悲为你的冠冕。”安士白好像咀嚼一样地重复着四月曾经抚摸着他的头讲述的话,“是艾谱莉姐姐说过的,只因神爱世人,对吗?”
四月拿宗教信仰和圣经去忽悠人已经有四年了,即使自己辜负了这些信徒全身心的信任也无所谓,她一直都在尽力去弥补错误去发展教团。
即使知道这是错误,她也不得不犯。
四月深知神是根本不存在的,她所宣扬的神的戒训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便利,欺骗了这些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神的信徒。
差点连她自己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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