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减速了,此刻正经过一处大弯,这里有一座关卡,我紧张注视窗外,关卡边上矗着许多士兵却并不是拦截我们的,而是分流路过的车辆让出路段来让我们快速通过。我上次享受这种有人开路的待遇还是刚入伍坐的大巴。我开了窗,对外面的士兵挥挥手,感慨同志们辛苦了,所有人看见我的人,士兵、那些被分流或截停的路人看我眼神怪怪的,直到感觉有些冷,才想起我打着赤膊,赶忙把窗子关下。外面的一些男人凑长了脑袋,使劲朝车里看。那片黑云不知何时又在天上飘荡,像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对它竖了一个中指。
耳机里传来赫斯曼的呼叫,说他准备到达说好的汇合地点了,问我从哪个方向过来。我重新报了行驶方向与速度,显示21分钟左右到达,低头看见那女人瞪大了眼,怨妇一样看着我。
我吓得两手一举,“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真的……那裤……裤……”
“什么裤?”她挣扎坐了起来,看见腿上笼着我的裤子,呆了一下后脱了出来,往后抛给我,命道:“穿上。”
我嘘了一口气,见她已经理好衣服正在盘着头发,还真别说,单从欣赏的角度看,她浑身上下尽透出一种优雅端庄的气质。有些女人是长得很漂亮,犹如绽放的玫瑰,让你看见的第一眼就想去摘,想去捏一下那柔翠的花瓣,塔西娅就是这种类型。而这个女人散发出一种尊贵的雅丽,随意一坐就像清池里的一盏莲荷,让人不忍伸手去触,怕亵渎了这份洁白。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我的习惯总是先从局部往上看,还有就是我看她不穿衣服的时间比她穿着衣服的时间还多,再加上一直处于紧张的心情,所以都没注意她的这种气质。
“看什么看?”
“你还挺好看的……”
她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老子就是讨厌她这种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我层次太低不屑理我,并且一副不解释的样子。我忍不住就想挫挫她这种气势,“我意思是说你穿衣服的时候比没穿的时候好看。”
“你再胡说我就杀了你!“看来她是说认真的。因为破幻不知什么时候又到她手上了,此刻离我胸口不足一厘米,匕尖正微微颤抖着。我差点想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结果是我不敢再吭声,忙低头继续穿裤子。
谁知她又是一声轻蔑的冷笑,“哼,没骨气的男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把我的忍让当成孬种。我一把抓在刀刃上,只感觉左手掌一凉,而她显然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毫无反应的被我用另一只手把破幻夺了过来。
我抬起血流如注的左手,无名指与小拇指已被齐齐切断,刀实在太过锋利,疼感现在才涌上来,我忍住没哼出声,用刀指着她咬牙道:“别他妈把别人对你的尊重当成怕你,有些人可杀不可辱!”
说完我动手去拨她衣服,她这时才惊醒过来,颤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把老子的衣服还给我!”手上血流如注,钻心的疼,我嘶声裂肺的大喊出来。
“你……你流了很多血……”她快速的把衣服脱下想往我手上包。
“让开!”我推开她,单手从衣服里掏出绷带用嘴咬开往伤口上胡乱包裹。喊了一声停车,等车缓缓停下,我抓起衣服一脚踢开门下来。
她也跟了下来,还是那句话,“你流了很多血……”
我没有理她,呼叫赫斯曼来这里接我,转头看见她全身哆嗦,颤抖着把破幻递过来。我接过破幻,看见她嘴鼻已冻得发红,像一朵受了霜冻的百合,心底隐隐透出一丝怜悯,把沾满了血迹的衣服打开给她裹上,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一瘸一拐的在路上走,却不知要去那里,不知能走硬撑着走多久,心里焦虑暗骂赫斯曼这狗日的还不来接我,老子的伤腿撑不了多远……
附在赫斯曼的背上,回头看了一眼,双联四通的长沙四号高速公路笔直得好似一把用来丈量天地的长尺,连绵的路灯仿似尺上的刻度,严厉的标示着地与天的距离。那辆车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只能从那些聚集在空中紧随的小红点依稀判断它正高速离去。赫斯曼跑得很快,感觉一直在起起伏伏中颠簸,耳边风声簌簌,让我感觉越来越冷,终于顶不住昏昏沉沉的脑袋,垂下后昏死过去。
那海市蜃楼再也没有出现,放眼尽是无边无际的沙海,没有一丝异色,风沙也不曾卷起半个,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行尸走肉般的我踽踽而行。不知走了多少天,前方出现一行足迹让我兴奋不已,沿着这行足迹追赶,追了一夜,发现那行旧迹旁边又多了一行新的足迹,我由衷为这人感到高兴雀跃,他终于不在独行……
又追赶了一天,沙丘上出现了第三道足迹,我终于发现,这些足迹都是我留下的,我绝望的瘫坐在沙丘上,伤心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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