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又能怎么样?她不属于你,你更不属于这里,你在这里只是一个过客,如果没有缘分,何必打扰别人的清梦?”
段科旭实际是个孤独的思想者,从这句话银浪看出来了,他只是将自己藏得很深,并且用木讷的外表将自己掩饰起来。
银浪破天荒的被段科旭给说服了,他还喃喃自语:“是的,其实何止这里,在这一生,我也只是生命的过客……”
“我们走吧。”银浪突然醒过来似的对段科旭说,边说他自己就带头往回走了,他没再去看阿达丽,却拿出了一个库尔勒香梨来,狠狠地咬了一口:“你看,这小小的梨,这么多汁,这么甘甜,它是用来吃不是用来看的,哪怕是被一只害虫给蛀了,也比它自个儿枯萎了好。”
段科旭没回答,他呆呆地望着银浪。
银浪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事。我宣布,不再想她了。”
银浪不想在这个事上再纠缠了,他冷静下来,开始老师问学生一般的折磨段科旭:“肠胃药卖了么?”刚才他们分头行事,他给了段科旭一个单子,叫他照单买些必备药品。
“买了,有黄莲素、正露丸。”
“止痛药呢?”
“有止痛素、必理通。”
“止咳药?”
“有神奇止咳。”
“驱风油?”
“有红花油”
“止血贴、绷带、万花油、眼药水……”
“都买了啊,阿浪,我都买了,十个人用都够了。”
“够你一个人用就好。”
“呵呵,你那细皮嫩肉的身体到时候恐怕会比我更需要些吧。”
“别太自负了,大汉。”银浪回头指着段科旭,“不要替自己的皮肤差找借口。”
说完银浪掉头而去,嘴里却不知所谓地嘟哝着:“你认为死多么远,多么奢侈。人腌在空气中,日渐衰老。没有人能够离开,到生活以外。只有我例外,我从另一个世界来,沿途寂寞暗香……”
段科旭定定望着他的背影,三秒钟后说:“可怜,想不开,又作诗了。自古多情空留恨哪。”
天黛蓝着,街上灯红酒绿着,银浪大步流星,段科旭远远在后面追着,他瓮声瓮气地说:“你又想她了,刚才还说不想的……”
※※※
第二天早上,是一个干燥的早晨,无拘无束的阳光,行色匆匆的城市。
他们终于见到了袁丰口中的胆大的司机,一个很胖很胖的家伙,三十好几了吧,一个很大很大的猪头。
银浪对段科旭说:“我知道他胆大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
“你又要瞎掰。”
“你想,每一次的危机关头,这位老兄为什么总能勇敢地垫后呢?”
“因为他太胖,跑不过别人。”段科旭无奈地帮他贫嘴。
“错,因为他脑袋太大,大脑指令发出来要比别人多跑一段路程。”
……
……
袁枫还介绍了旅行社为他们配的向导,那是个本地人,叫肖克,瘦得像跟竹竿,黑得看不清年龄。他穿着一身褪色的迷彩服,看上去空荡荡的,估计里面也没几两肉吧,不过,银浪对他那古铜色的脸十分满意,那可不是搽太阳油晒出来,只有地表温度超过70c的沙漠才能蒸腾出那种效果。
袁丰问:“怎么样?对我的安排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还可以,如果能连我们的身后事都考虑进去就完美了。”
……
……
第一天,他们从34团下了公路。沿途经过35团、沙漠公路、孔雀河,参观了营盘古城、营盘古城北遗址、营盘古墓和太阳墓地。当晚,他们在在荒漠野营。这一天路程下来,段科旭最不能忘的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吃的烤全羊,用梭梭柴烤的,味道很美,能够坐在这么简陋地方吃到这么美味的烤羊肉,他觉得人生最得意的事莫过于此。一直到了多年后,他拿着刀叉吃西餐的时候都在回味:“如果能再坐在沙石堆里,和银浪一起用手撕着羊肉吃,那该多好啊。”
最打动银浪的却是这荒漠之夜,罗布泊荒漠上空的这轮明月,既有古典之美,又有野性之美。这是一轮真正的古月,一轮古之胡月,旁边没有一丝儿云彩,高洁如此,孤独如此,寂寞如此。这又是一轮野月,一轮荒漠夜空之月。可能是由于这里荒无人烟的缘故吧,银浪想,它怎么可以亮成这样,亮得如此野性,亮得如此肆无忌惮,亮得让人心惊,亮得使银浪心中莫名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天上的银河,是干涸的孔雀河在天上的倒影吗?银河两岸如此繁星密布,如能走近了去看,那里是比孔雀河两岸更神奇的雅丹地貌吗?
静听罗布泊荒漠之夜音,似有似无,神秘莫测,此乃静夜之极致也。
银浪知道,这里出土了距今3800年、为印欧人种的“楼兰美女”。发现了近十处古代人类遗址,一些石球、手制加沙陶片、青铜器碎片、三棱形带翼铜镞、兽骨、料珠等人类遗物,暴露在未被沙丘完全覆盖的黄土地表面。还有一些5000-6000年以前的石刀、石矛、石箭头、细小石叶、石核等。
他凝视着月下的孤影,他荒唐地想:会不会有一个楼兰美女穿越了数千年的光阴,在月下的荒野游荡,就像林菲一样?或许她可以住进银子里,跟林菲为伴。
这真是个浪漫得十分荒唐的人。
稍作休息后,他们并没有睡等天明,猪头和肖克从他们的帐篷里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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