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齐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他万想不到,这条小路的偏僻给了对手一个极好的伏击场所以必要的条件;心口疼痛入骨,这一拳真是很强。他一把擦去嘴角渗血,来不及抖落尘土,向前看去。
来人很不简单,他摸清了凌念齐格式化的生活时间表,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手,的确是不二之选。黑夜中,人稀物寂,就连这犄角旮旯里仅有的一盏路灯也给他敲了个粉碎,再无光亮可借。
瞳孔中的冷光慑人心魄,断断续续的轮廓下,是个棱角分明,壮若健美运动员样的身板,俨然终结者翻版!
“好不耐打!”话音夹了拳风,直送到凌念齐耳边。凌念齐连忙一个横滚,手掌上提,将敌拳格开,不及定身便回踢一腿,直攻其下盘。那人像长征火箭似的高高弹起,哈哈一笑,道:“有些手段!”他的声音听来虽大,实际上却是聚在凌念齐一边,并不会引来他人注意。
凌念齐收腿一盘,纵身而起,于半空截住那人,喝道:“你不能说的现代点儿?”那人一愣,苦战在即,眼前的小子竟然对鸡毛蒜皮的小节耿耿于怀,毫无紧张的模样。
趁着对手偶一闪失,凌念齐劲指破空,点向对方膻中穴。可那人双臂交叉,以右护左,两手中指竖起,头指拐压,摆出个莫名其妙的守御姿势,却正挡上凌念齐的招式。二人当即内气收转,各自撤开。
一旁的槐树枝上飘出淡淡香气。“律宗修罗好快啊!”易水亭以半躺半坐的靓姿靠在树干横丫上,依旧穿了那独树一帜的衣装,不过,这次换了套粉红的。那人斜眼一看:“你怎么知道我是律宗的?”
“废话,”易水亭硬声道:“韦陀天还认不出你们来?”话头抛出,人已霍然跳下,手腕忽抖,亮出身后一柄长剑,扫荡而去。“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生动教学模板就是这样。
长剑画出奥运田径场看台上闪光灯样的频频曝光,人动敏捷,剑作狂花。凌念齐咽了咽嘴里的余血,毫不推辞的来了个坐山观虎斗。易水亭换气问道:“你叫什么?”说话中,先上后下地晃了两计虚招,进而准准的朝敌肩头递去兵刃。
“米扬眉!”那人歪身一躲,真气沉着的回道。易水亭笑道:“想着扬眉吐气呢!”尽管是在昏暗之中,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一丝不漏地收入凌念齐眼底。凌念齐心神一战,她的从容、她的果敢,都如她的容貌一样教人过目不忘。
易水亭左手捏作剑诀,右手挥动长剑,直向米扬眉腰间砍去。米扬眉正要闪避,却以右拳反攻易水亭眉心,这一招让过便算,倘是躲不开,也可令易水亭遭受重创,落得两败俱伤。凌念齐心口一沉,不自觉地提起步子,想助易水亭一臂之力。
岂料易水亭倒转剑柄,堪堪的顶上米扬眉此拳,如此迅疾的变招,世所罕见。二人未定身形,易水亭便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挺身欺向米扬眉。米扬眉忽如老鼠见了大猫般傻在当地,易水亭趁机跟上一掌,拍到米扬眉脑门。米扬眉顿时如烂泥一样瘫倒下来,昏了过去。
凌念齐上前一瞧,不禁吃惊:“这就完了?”好歹你堂堂一个十宗修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败下阵,怎不教人失望?要么就是易水亭目有神光,以眼杀人?那不成了樱木花道么?
凌念齐诧异道:“你怎么赢的?”易水亭透出个略显狡黠的微笑,说:“米扬眉拦你的那招叫‘十字梯’,因为他做了个被甲护身印,形状有些古怪,才没让你见招拆招。”说着,挽起剑花,收住兵刃。凌念齐心中叫苦,不知是否思路上有差异,为何易水亭总是所答非所问,兜个大圈之后才能切入正题呢?
“你知道手印吧?”易水亭扬起秀额,盯着凌念齐。手印就是佛身所做的手势,常被塑在佛殿中的神像所用,算是一种注册商标。佛教徒们相信结出不同的印契时自身便与相应的佛陀金刚融为一体,享大法力。但刚才米扬眉之印只是形式上的模仿,并非什么绝命杀招。凌念齐想了想方才情景,米扬眉的招式架子确实和庙里见过的佛像有些形似,于是小声说:“真有这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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