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过午,虽然地处北方,林间的阴湿雾气也早已散尽,目力所及,四色星尘遍漫于空,将视野都浸染得色彩斑驳,似乎只要大口呼吸,身体也会变得这般灿烂缤纷。
元素花园每至正午,四大元素便运动得犹为活跃,虽然这些年来地脉变动,元气走泄,但这变化毕竟未至乌拉诺斯,凯特雕像旁依旧植被茂郁,木色葱茏,而在元素的飞舞掩映下,更显出欣欣向荣的气氛来。
忽然枝头悄动,一只彩蝶翩然飞至,正落在花园尽处——一位观景人的肩头,观景人看上去不过五十上下,两道白色眉毛却长长拱下,他呆呆望着元素花园四色变化的景象,忽对身前一名身坐轮椅的女子道:“不好,有人不请自来。”
女子身子一颤,显得有些慌张:“是……是他吗?”
观景人摇头道:“不是……唉……这下你的事可瞒不住了。”
“罗杰诺姆!”来人步履清健,嗓门极大,四色元素似对他颇为厌恶,只要他一经身侧,便即纷纷散开。
“比拉图,你擅闯盟主居所,不怕治罪吗?”观景人转过身来,神色不怒自威,自然便是乌拉诺斯现任盟主罗杰诺姆,他身前的女子则是情人霞舞。来人则是新同盟领袖,梅兹尔德之子比拉图。
“我可没这么多顾及!罗杰诺姆,这次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连续半个月你不召开议会,你可知道国内现在是什么局面吗?”比拉图瞪视罗杰诺姆,高声道,他忽地注意到罗杰诺姆身前女子,不由一怔,“这个……这是谁?罗杰诺姆,你这些年来行事昏庸,莫非是因为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嗯……怎么……还是残疾么?”霞舞闻言,冲他微微一笑。
霞舞因身子残疾,顾及罗杰诺姆身望,坚不允嫁,罗杰诺姆便偷偷将之养在家中,因元素花园内盟主居所向是禁地,此事便从来无人得知;外人如要拜访必先通告,罗杰诺姆便事先将霞舞藏在内室隔绝精神波动,此刻比拉图甘冒违法之险不告而入,罗杰诺姆便不及将之藏起。
“你……”罗杰诺姆虽然涵养甚好,却也不禁动怒,“你擅闯我居所,虽然你是梅兹尔德前辈之子,我也不能徇私饶你。”
比拉图“嘿”了一声:“我既然来了,便早准备坐牢了,反正天罚要到了,死在牢里或者外面也没什么区别。罗杰诺姆,乌拉诺斯的民主,便毁在你一个人手里了!你这个伪君子。”
罗杰诺姆淡淡地道:“我早已说过,天罚一事证据不足,不可贸然与赤剑和谈。赤剑人狼子野心,不可轻信。”
比拉图怒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半个月前你是这句话,现在你还是这句话,现在赤剑三十万大军向边境过来,他们现在表明了诚意说要和谈,要是我们还没一点回应,国内舆论便是指向我们!”他顿了顿,续道,“天罚一事真假,谁心里都有数,绝非空穴来风,你为什么装糊涂我不知道,为什么希望打这一场仗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能违背民意。”
罗杰诺姆一笑,背过身去也不回答。
只听霞舞柔声道:“比拉图先生,您致力乌拉诺斯民主多年,您的事迹阿诺早对我说过,他心中对你是很钦佩的,别说是他,就是我一个残疾女子,也觉得您甘冒奇险,闯进来这里对他进言,是了不起的作为。”比拉图不料这女子开口称赞自己,微觉窘迫,只听霞舞又道,“您既然知道阿诺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便应知道,我们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比拉图为人正直,傲上而不忍下,别人越是以强权压他,他便越是不屈,现在给霞舞软言一劝,当即便不知该如何回答。“理由……苦衷……是什么?”
罗杰诺姆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走吧,霞舞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治你的罪。”
比拉图一呆,心头便又火起,大声道:“罗杰诺姆,我比拉图自恃本高,一心将乌拉诺斯带入真正的民主,对你维系四大家族利益不满已久,这是事实;不过,我也敬佩你行事圆通,这些年来令乌拉诺斯四大家族相对和睦,我心想你虽志不在远,但也是敦厚睿智的一代俊杰。”
罗杰诺姆凝视着他,口中喃喃道:“一代俊杰……嘿嘿。”目中泪光泫然,霞舞挽住他手,轻叹一声,比拉图续道:“但你数年前倒行逆施,甚至连四大家族意见都不顾忌,执意迎战赤剑,一战四年有余,百姓怨声载道;现下明知天罚当头,却还故作不闻,竟要眼睁睁看着乌拉诺斯全境陪你送死,此等作为,非但无道,更且不智!我比拉图隐忍已久,现下忍无可忍,罗杰诺姆,我不敢要你毁去凯特雕像,但至少你得出去,面对议会商量此事!否则的话,否则的话……我……”言语未毕,已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刀。
罗杰诺姆笑道:“你莫忘记,我是上位法师。”霞舞神色一紧,道:“比拉图先生,您不要冲动,行刺盟主是死罪。”
比拉图高声道:“别以为我是个成天不切实际要求民主的傻瓜!你们在心里这么想,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我既求民主,当然就最讨厌武力了!我怎么会拿刀要挟你呢?罗杰诺姆,乌拉诺斯法律之中,可有‘血谏‘一条?”
罗杰诺姆微微动容,抢上一步:“你……比拉图,你别做傻事。”乌拉诺斯法律规定,议员自戕,议会即开例会追问经过,看是否律法不当,以致此人求告无门,被迫自尽。这规定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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