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感觉在言寄心中浮起,自己从未真正了解父亲,先前自己不理解那样浮躁肤浅的父亲如何能够掌握那样高级的幻术,要知道幻术的极致就是对人间艺术乃至人心的掌握。自己从未相信父亲达到那样的境界。
记得在旅途中,扉真曾经对自己说,那首希达林中万人同唱的自然之音,最早是诗人在给予扉真源质水晶的时候,水晶中就带有这样的共鸣。
这么说来,那首曲子虽然不能说是基鲁卡美修所作,至少是他打的基础了。
当时言寄心中百般不相信,而此刻自己心中竟然产生些许怀疑,或许那曲子正是父亲所作。
如果父亲也如自己这般的话……
那个自己视为最大敌人的父亲,无论是在音律上,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曾是自己的目标,想要超越他的心从未停止过,这也是言寄有今天这样造诣的原因。
他恨自己的父亲,恨他从未尽到作为父亲的义务,恨他从未尽到为人夫的本分。在自己心目中,母亲的位置是如此重要,无可替代。
尽管父亲是这样对待母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却从来不恨父亲,反而像是十分理解他,尽管多年思苦,母亲也从未想过离开这个家。
“你父亲告诉我,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曾经有一个诗人,在写下一首他很喜欢的诗几个月后自杀了,那首诗里有这么一句:‘我有一所大房子,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我很喜欢这首诗。
言寄安静地看着母亲说话,他知道母亲一定想表达什么。
“你父亲当时说这句诗时,很伤感。诗中所表达的意思很浅显,但是很美,我能感觉到,你父亲是爱这个家的,他一直没有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有一所大房子,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言寄不可否认的,虽然不喜欢父亲,自己能够从这句诗中体会到那种意境,那种安宁的心。那个写这首诗的诗人自杀了,想必忍受了巨大的痛苦,而这诗中所表现出的极致的美,就是那位诗人所追求的。而父亲之所以喜欢这首诗,那原因也显而易见了。
看来,一直很狭隘的人,是自己呢,言寄有些自嘲地笑起来。
如果真能有待在这样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在原来现在的言寄看来,简直是奢望。
“傻孩子,听从自己的内心把,你的内心告诉你应该追求的是什么。”母亲从言寄的眼中看出了些许迷惘,开口安慰道。
言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来:
扉真手捧着源质水晶,在希达林中高声吟唱着那首希达之歌时的样子。
那样子如此安详,如此娴静。仿佛时间的一切都为她而存在,她也为这一切而歌唱。
……
“言寄我问你,音律的真谛是什么,你可想过?”
这是言寄幼年时,与父亲仅有的几次谈话中,基鲁卡美修对自己问的问题。
“就是让所有人都开心,喜欢它!”
基鲁卡美修并没有回答小言寄,只是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此刻言寄的脑中,那个希达夜晚的所有场景一一闪过,在那片希达林中透着一种自己从未体验的过的精神:桃花盛开、梦一般的移动城堡、充满生命力的藤蔓、每一张脸上都是真诚的笑颜,以及万众一心的信仰。
那种精神寄托在最后,形成了那首震撼人心的希达之歌,久久回荡在言寄心中。
“妈妈。”言寄郑重地抓住母亲的肩膀,认真道。
“恩?”母亲的眼神是那样干净。
“你想不想,有个新家呢?儿子一定从此伴随左右。”
“啊?傻孩子,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自由。”言寄抬起头,看着周围林立的楼群,自己的家竟然显得如此陌生,远处一个巨大的三角型建筑巍然而立,它投下的阴影让半个城市都照不到阳光。
两日后,午时前夕。
赤剑光明大广场上人头攒动,围了数万名看热闹的百姓,据说今天正午要处决反抗军中的要员,这个手上沾满赤剑士兵鲜血的战犯还是个希达族的美女,要知道看到个活的希达族人已经足够稀奇,何况还是这样身份的美女,最为难得的是,这个光明大广场很少被作为处决犯人的刑场,可见这一次要处决的人是如何特殊。
与我赤剑帝国作对的人,无论什么身份,绝不姑息。这便是拜兰迪萨这次要展现给国人的讯息。
广场正中心是处刑台,早已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千名卫兵在中间站了一个大圈防止人们过于靠近,也是防止行刑中有什么意外。非但如此,在广场外围也布满了数万帝都防卫军,其中还有几队皇家骑士团的队伍在来回巡逻。这显然是告诉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死了这条心,这里你插翅也难飞!
人群中,数十名平民打扮的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缓慢地向正中心挪动,挤在最前面的正是兰斯,此刻他罩着一顶兜帽,看不见的右手以长袖掩饰了起来。
“好家伙,你说这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这么大的阵仗!”一名前排围观的辉夜贵族拍了拍身旁的人道。他看这人身着奇特气质不凡,想必是军中人物,也许知道什么。
这人正是言寄,只见他微笑答道:“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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