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里的氧气也开始不够了。再下去,我们也没多少可以活动的时间了。”齐穆叹道。
怀特抚mo着储电器,动了动嘴唇,珍妮拉住他,道:“不行。”
“珍妮,比起被人叫做怪物来说,这不是很可怕的。”怀特笑着说,“而且米奇他还会回来,我在这里也不一定就……”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啊?”珍妮涨红了脸道,“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怀特转过头看着齐穆:“齐先生,您怎么看?如果我们再不行动,等会就动不了了。”
齐穆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眼中露出一丝沉痛之色,“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愿意牺牲……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牺牲。你不要为难我啊。”
“时间确实不够了,理智地说,我倾向于怀特先生的意见。”源夜看着怀特,忽道,“我们坐机器人出去。那边那位发短信的小姐怎么看?”
“我……”阡陌正拿出手机,脸上一红道,“我不要牺牲怀特先生,但也想再见我弟弟……我弃权,不投票,你们决定把。”
“我坚决反对。”珍妮坚持地说,“虽然自私,但我不要怀特送死。齐先生,现在是一比一。看您和苏若的意见。”
“喂,什么是一比一?”怀特耸肩道,“我和源夜先生,是二比一。”
“当事人没有投票权!”珍妮不讲理道。
“珍妮……”
“小若,你怎么看?”齐穆看着苏若,轻声道。
“如果米奇不来,我也不想活下去……牺牲了怀特先生,我怕我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米奇。”苏若道,她忽然想到母亲,想到她在家等待自己回去的模样,心里一软,“算了,你们决定吧。”
此时气氛沉重,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众人均觉呼吸有些艰难起来,苏若原本坐在地上,此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大声咳嗽起来。齐穆忙将她扶起:“小若别蹲着,站起来呼吸。”他顿了顿,道,“怀特。”
怀特点了点头,挣开珍妮双手,三两下将机器人的腹内清的空了,然后将手放在蓄电池上,这工程量并不巨大,但当此情景也累得他气喘不已。齐穆则将电线都接在了引擎后,自语道:“已经就绪了。”
苏若是被抬进舱内的,机器人虽大,但是可以载人的空间甚是狭小,每个人都要缩作一团,才勉强能挤下五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原本怀特也是进不去的。
“米奇……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你快来啊!”她在心里喊道。
“小若,你是不是宁愿自己不要得救,也不想牺牲同伴?”齐穆看着她,缓缓地道,“你的感情,我完全明白。曾经我也这么想过。”
苏若不由得热泪盈眶,从未有一刻,她在心里这样地呼唤过米奇。
“如果……我不带你们来到这里,不带你们见到机器人,是不是……”源夜看着怀特,忽道,“是不是大家还能安静地在原地等待,而不是这么难受地,无奈地把你留在这里?”他说的是中文,怀特自也不明他话中意思,只得拍拍他的肩膀。
“thankyou.”源夜忽说了句,然后拉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的阡陌,进了舱。众人都看着珍妮,珍妮则看着怀特,迟迟没有进来的意思。此时石室氧气已极稀薄,可说到了分秒必争的关头,众人却均不忍心催她。
“怀特……”珍妮想了想,还是道,“你坚持下去,米奇他一定会来的”。
“嗯。”怀特淡淡地笑道,“上帝保佑你。”然后双臂一环,将她抱住,坚定地在她唇上一吻。众人知他身上电力极强,都是“咦”地一声。
珍妮全身一震,只觉被一股电流扫过全身,由唇到心都是一痛,她一头金发也就在此时尽数竖了起来。“他,他是第一次吻我吧?”
“嗯。”怀特将她放开,有些眷恋地道,“剩下要做的事,我们回去再继续。”
珍妮双颊绯红,道:“我等你。”二人相恋已久,却因各自体质差异,从未有过身体接触,这一生死关头的离别之吻,竟也是二人头一次嘴唇相接。
苏若,阡陌,源夜,齐穆四人看在眼里,也不由代他们高兴。
舱门缓缓合上,机器人的身子也开始微微晃动,怀特双手与充电板相接,毫无保留地往里面输送电能。这里四周没有什么绝缘措施,一道道蓝紫色的电火花“噼啪”而响,炸裂在每个人心头。
“太过分了,米奇……我……我不会原谅你的!”苏若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只听“嘟”地一声,舱门内骤有什么闪烁而起,原来是几盏指示灯。“可以了怀特。”齐穆高声道,他忽觉说这句话的自己冷酷无情,说这句话,就是意味着要怀特牺牲自己的生命。
“制式飞行,方向直线向前,武器系统维持解除,改为后引擎全出力。”怀特将机器方向对准了金字塔天顶充满水的气孔,神情严肃而镇定,似乎全没想到自己的安危。
“倒数计时!九,八,七!”
“米奇……你快出现吧,求你了。”苏若在心里祷祝。
“五,四,三……”
————
“什么什么?你突然要我嫁给你,我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啊。嫁人有什么好的,对我们来说……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不是也一样吗?”珍妮一边夹着三明治,一边将热牛奶的电源拔掉。
“那可是结婚啊,怎么会一样呢?”怀特摊开双手,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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