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一轮朝阳如虹,倾洒温和的光芒,映照天地之间。
檀溪湖。
湖面上泛着无数的战船残骸,甚至隐隐可见一些浮尸,鲜血已经被冲淡了,可还是能感觉到血色的光芒,仿佛如同一个无间地狱般的惨烈。
一艘楼船,缓缓驶过。
船头甲板之上,站立一个中年男子,锦袍玉冠,气势冷厉。
他是黄祖。
江夏太守,执掌一郡军政,虽投于荆州州牧府麾下,但是地位举足轻重,即使是刘表也不敢对他过于无礼,毕竟他手握军权政权,算是一方诸侯。
黄祖旁边,冰冷的甲板上,双膝跪地的是陈就。
“陈就,你是想要告诉我,我们在打江东水师的时候,都不曾损失过楼船,打区区的一群旱鸭子,就损失了一艘楼船,是吗?”
黄祖的声音不阴不阳了,带着一股压抑之后的杀意。
楼船的建造,何其艰难。
就算是整个江夏,也只有三艘楼船而已,其中一艘老旧的楼船现在留守在家,警惕江东方面的动向,出动了两艘精锐楼船北上,带来了大部分的水师主力,是为了不让出唇亡齿寒,一旦襄阳又失,江夏就是主战场,他可不想把战争带去江夏。
可当一战而已。
他就战损了一艘楼船。
这是他不敢置信的。
其实就算此战战败,他也不会吃惊,牧军名声在外,的确凶狠如虎,如今的明侯,是打出来的明侯,更不是当年暴熊牧山的独子,一头小暴熊,凶狠的可怕。
但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自己最有依仗的水师第一个吃亏。
“末将有罪,罪该万死,请太守大人责罚!”
陈就俯首,毕恭毕敬的认罪。
这一战,他算是打赢了,即使昨夜那般的黑夜,大雨滂沱之下,他最少也留下的三分之一的牧军战船,杀敌过千,但是损失了一艘楼船,就让他所有的战绩都失去了光明。
夏口号被对方的投石机击垮,现在还沉下了檀溪湖的湖底之下,就算想要打捞,也是艰难,檀溪湖不深,可没有浅滩,也是很难打捞的。
就算打捞上来了,以昨夜那一战的惨烈,那艘楼船还能不能修补,尚且二话。
“罪该万死,某现在就斩了你!”黄祖轰然拔剑。
“太守大人恕罪!”
“还请太守大人三思!”
“此战非校尉之罪,是吾等督战不利,还请太守大人责罚!”
众将出来的相保。
“太守大人,临阵战将,有损军心!”
一个男子拉住了黄祖的手。
他是黄祖另外一员爱将,张硕。
张硕是猛将,力有千斤,死死地拉住了黄祖挥剑的手。
“放开!”
黄祖压着一口气,目光看着自己的爱将,终究舍不得一刀斩了,不然谁也挡不住他挥剑而下。
张硕等人连忙退到一边。
“说说,昨夜大战的情况!”黄祖冷冷的盯着陈就。
“诺!”
陈就把昨夜一点都详细的说出来,没有丝毫的添加。
“每一艘战船,就连艨艟都安置有投石机?”黄祖眯眼,眸光有一抹冷厉:“汉中的军器水平这么厉害?”
他顿了顿,看着陈就:“可仅仅如此,是伤不了楼船的!”
“夏口号的击沉,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巨型的投石机,这样的投石机,即使用在了攻城上,都会有功效,在江面上,我从来没有见过!”
“不可能,他们没有楼船,以斗舰的承载能力,哪怕空船,都不可能承载有能击沉楼船的投石机!”
“是斗舰!”
陈就说道:“但是不是一艘,是最少四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弄出来了,用这些斗舰合在一起,建立一个阵地形状,然后上面的搭建出来一个投石机,最少能投掷百斤石弹,十分精准,很是可怕!”
“汉中居然有如此的墨家工艺?”
黄祖倒吸一口冷气。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陈就会败,就算是他亲自来,恐怕也不会好道哪里去,这汉中的军器能力是不是太强了一点了。
他平静下来,目光环视四周:“陈就,楼船被击沉的事情,多人知道吗?”
“昨夜太黑了,战场上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看得到!”
“从现在开始,下封口令!”黄祖说道:“传令出去,此战大胜,击败牧军数十战船,斩敌三千!”
“太守大人,可牧军他们会知道!”
“那就抵死不承认,谁能相信他们能以斗舰击沉我们楼船!”
黄祖冷冷的道:“我们荆州需要一场大胜,鼓舞军心!”
“诺!”
陈就点头。
“牧龙图!”黄祖抬头,目光看着北面,越过真武山,仿佛想要看看牧军主营的那个少年明侯:“还真不能小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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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县北郊,席山。
牧军大营。
牧景眯着眼,看着单膝俯跪在前方的张辽,半响之后,才幽幽的开口:“输了?”
“输了!”
张辽平静的回答。
“起来说话!”牧景摆摆手。
“诺!”
张辽站起来了,他身上还披着战甲,发丝有些凌乱,明显是刚刚脱离战场,就直接来面见牧景了。
“输就输了!”
牧景也没指望自己的水师能和江夏军一较高下,本来就不是一个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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