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反贴目的指导棋,却下得锋芒毕露。
一上来,月就不管对方,自顾自地布局。虽然气势磅礴,步调极快,但战略过于露骨和直线,白棋有好几处都强硬地使用取势的战法而不是取地,执著于中腹的大形势,以至在对手蓝的周旋下渐渐失却了优势。
蓝满意地看着棋盘,“你的实力的确是职业级的,可惜你的心已经乱了。”
“……一颗棋,它在那儿,就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它会在一盘棋中发挥作用,关系全盘的发展;可一旦成了无用的没气的死棋,被提出了盘外,就与你无关了。有些事就是这样,即使当初固执地以为除了彼此再没有别的拯救,该放手的时候还是得放手……”
说着,蓝握住了月的手。月没有挣脱,沉默不语。
蓝的眼中光芒一闪,微笑着说:“这盘棋,我们要不要来个赌注。”
“赌棋?”
蓝挑衅地看着他,说:“怎么,怕伤你棋士的尊严?我可是听说中国很早就有人因为下围棋而做官的。”
“赌郡戏?”月以前读过这个典故。据《宋书?羊玄保传》记载,宋武帝曾与一个叫羊玄保的人下棋,并打赌,如果他赢了,武帝给了他一个大官。结果他赢了,武帝亦不食言,真的给了他一个宣城太守的官。
“……那你准备给我当什么官?”月笑问。
“我们为什么不下个特别一点的赌注?”蓝目光闪烁,笑意盈然,说,“比如……我输了我就答应彬的要求,你输了你就答应我的要求。”
月摇手道:“好像我并没有好处啊。”
“怕了?”蓝挑衅地问。月,我不想,继续再等待了。
盯着棋盘沉思了良久,月点点头:“好像挺有意思的。好的,我答应了。”
“啊……”蓝神神秘秘地探过头去,“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家因为爸爸生意的关系迁离日本前,我是很被看好的院生,我的指导老师说以我那时的实力说不定可以进本因坊第二次预选。你懂那代表多少棋力吗?”
“我明白。本因坊第一次预选赛是从所有日本棋院和关西棋院一到四段的棋手中,经过单淘汰赛选出六名棋手,四名日本棋院、两名关西棋院;第二次预选则是所有五段以上棋手和通过第一次预选的六名棋手,进行单淘汰赛。可以到第二次预选,就代表你的棋力已经冲出四段以上了,是不是?”平静地说着,月面色如水,毫不为所动,“……我好歹也是四段,未必会输给你。”
静静地望着对面的人,“可是照这个形势,双方的差距不会太大。而我有反贴目,所以赢定了。你也不过是升段缓慢的普通棋士。不是吗?”
“哦,是么?”月冷冷地反问,刺得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白子开局不利,让黑棋构筑了一块几乎实地化的模样。但随后白棋开始利用左下角白势的弱点和左上角的劫争与黑周旋,逐渐掌握主动。黑棋的一块边空本来能成好几十目,但白棋先利用劫争将黑空分为两块,然后对其中的一块进行逐渐渗透,最后竟将其悉数捣毁。
轻松的投子,优雅的手势,从容的微笑……“我赢了……”月抬起头,有些淡然地宣布了结果。他在棋局上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神勇让蓝瞠目结舌。
月用棋子有节奏地轻扣棋盘,不经意地说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棋力四段以上,放弃围棋那么多年,却忽然提出要我教你下棋,装得像是初学者,不是有所图谋才让人奇怪呢。”
蓝涨红着脸,偏过头,低声说:“我好像太自负了……但你还是冒了点险的,不是吗?”
“身为职业的,连赢棋的自信都没有,怎么行?”月正色道,“你的棋力只是曾在四段以上,你忘了有那么多年的空白期。围棋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愿赌服输,不过……”蓝忍不住说了句,“你值得吗?为他们卖命?”
月摆手一笑:“能和你签长期合同,是她的愿望,却未必就是她的幸运。”
蓝脸色一白,奇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彬这人太过急功近利,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蔽眼睛……”月轻叹一声,“我不是知道了什么,只不过和下棋一样,有时候旁观者清而已。”
“嗯,我欣赏聪明人,不如考虑到我们这边来?待遇不会比高帝差哦。”蓝很豪气地向月伸出了手。
“我只不过是寻常打工的,没多少作用……何况我谁都不想帮。我只想看一场好戏,或者说,是一盘好棋……”
月在微笑,周身也都散发着斯文儒雅的气质,却偏偏因为那淡漠的眼神,让他冷得像冰山,似乎千年不化。
看着他,蓝莫名地心痛。那时他还会用温和的微笑来掩饰锋芒,现在却只剩寒冰了。他已经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美丽的孩子了。那个温柔婉若又有着灵动活泼的眼神的人已经不在了,消失了,犹如那绝美的昙花,等不及黎明,早早地在黑暗中凋零了……
为什么,旭不懂好好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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