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呻吟一声,唐一方摸着自己还是略显昏沉的脑袋,眼神迷惑的看着四周,一屋子的古老器具,让他早先诸般记忆便转眼间涌上心头,想起了自己如今处境。
想起那位神秘出手的杜宇师徒,唐一方不由一阵头疼,虽然他自小跟着义父走南闯北,见识不可谓不宽广,心思不可谓不灵活,可想起杜宇未曾出面,便把那一伙扶桑人切菜一般尽数杀了的本事,便有些心悸,面对这种绝对力量,再想着这一类的种种传闻,心里有再多的念头,却也翻转不过来,只能被动接受对方的安排——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唐先生醒了就请起吧,师父还在等着你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唐一方的耳中,将他还有些昏沉的意识刺得一个激灵,立时想起,那宫装女子在见他不肯吃那“治伤丹药”后,光明正大的将他打晕的情景,想着她那满不在乎的脸色,心中气恼之余,却也有些寒意,便只在心头默念了几遍人在屋檐下的道理,麻利之极的从那临时搭起的石床上爬起身来。
稍稍整理了一下容装,看着依旧一身宫装,面色冷寂,不见一丝表情的汪涵,干笑两声,也不再提他被打晕之事,只是一边跟上她领起的路,一边开口问道:“仙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过去多久了?”
汪涵一路飘然而行,度不快不慢,正卡在唐一方近乎小跑、却还属于走步的程度上,闻言头也不回,只把那“仙子”的称呼也笑纳了,清声回道:“三个时辰!你先前日身子受损不少,虽然被我师父用法力治好外伤,却还有许多内疾,正好错这个机会,也都助你调理好了!”
唐一方闻言一愣,凭着他十几年的习武经验,自然有一套感应自身的办法,只是在杜宇当初用一道火焰将他外伤治好时,他便知道,他这些手段对于这些修道人来说,只能类似笑话罢了,是以在醒了之后,虽然感觉到一身清爽,却也没往那方面想,而此时虽然往这里想了,却越弄不清楚,这山洞里的一对师徒,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思量之间,两人便快步穿过这并不算宽广的洞府,到了杜宇所呆的那一间石室中。
“师父,唐先生来了!”
汪涵提了一声,便轻轻走到杜宇身后立着,低眉顺眼的不管其他,依旧看不出面上是何表情,倒是杜宇一见唐一方来到,脸上笑意便起,笑问道:
“唐先生起来了,怎么样,身体可感好些?”
唐一方见状连忙满脸堆笑,恭声道:“我身子已然大好,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嗯!”杜宇又细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既然唐先生身体大好,那就太好了,我们这化外之地,山野之处,终究不好久留红尘之客,当时我见唐先生身体有碍,便自作主留了先生半日,如今先生既然再无关碍,正好让我徒弟送你出去,免得误了唐先生红尘之事!”
唐一方闻言一震,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杜宇将他叫来,说的竟是这个事情,心头除了一股不知所措涌上之外,却还有一分气愤杂在其中。
唐一方别的地方不去,却专门躲进云蒙山来,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早年之时,他义父醉后便曾说过,他年轻时曾救过一位落难异人,当时虽未能得了什么好处,却也有那位异人的一个承诺,若是日后他有了什么过不去的灾难,只要能奔到云蒙山天保峰来,自然能保他性命。
而此次扶桑之事后,几番逃离不得,看着那些扶桑人手段诡异,唐一方与他义父便想起了那位异人,一心往这云蒙山奔来,心中所愿,就是想借那位异人之手,出了这一口恶气——不然,若只是想保得性命,便只把那颗宝珠一丢,凭着他们父子的手段,惹不起还躲不起这伙人吗!
只是唐一方父子本事如何暂且不论,可这一老一少内心深处,却都是热血翻腾的江湖人士,把东西还回去,破不破了规矩不说,能不能真的就此双方和平共处也不论,可就看着这伙扶桑人出手的狠毒状况,就能看出,双方就都是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和解的意愿。
所以,唐一方奔着云蒙山来,其中的意思,除了保得一条性命之外,更有以那宝贝为酬,请人出手报仇的意思!
只是天意弄人,唐一方的义父再倔,却也年老难免力亏,动手跑路之中,面对扶桑人的奇异手法,受了一身的伤势不说,还一时大意,被一个乌烟瘴气的黑脸老头用毒伤着了——很悲剧,他的剧情,就从这里消失。
而唐一方虽然气红了眼,可现实却越残酷起来,侥幸逃至云蒙山里,可时运不济,从那天保峰上转了三个来回,手上的可以称作遗物的信物摆弄得都快断了,那道人却还是只在云深不知处,半点没有现身的意思。
那伙扶桑人此时趁着唐一方只绕着那天保峰乱转,狠狠教训了这个奸滑小子一顿,不仅将他伤了,还趁机将他死死盯住,再没能让他挥他逃跑的功力。
眼看若是等下去,显然自家性命难保,唐一方不得已之下,只能再一路逃蹿,一路叫喊,希望这云蒙山中除了当年与他义父有交情的那位,再出来一位高人和他也结个缘!
——有道是,寻找的,必得到,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眼见唐一方就要和他义父再相见,杜宇出现了!
只是,一番精彩却不激烈的斗争后,唐一方无奈的落在杜宇手中之,而以唐一方十几年来社会上摸爬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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