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终于来了,救护车也到了。
大卫先被送上了救护车,大概是看箫小杞看起来无大碍,消防员走上来找箫小杞做简单笔录,“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大卫没有驾照,而且他今年就要准备考伦敦大学的金匠学院了,如果被发现是无证驾驶,如果留下这样一个污点,那他这几年的准备就全给泡汤了,箫小杞想了一下,缓慢说:“我们……在吵架,我……我刺激,他刺激到我了,我太激动,没看到前面。”
“你是驾驶员?”
“是的。”
“你要是往左撞,救护车就没必要来了。”
他说得一点没错,因为左边是悬崖。
箫小杞躺进了救护车,医护人员简单做了检查,就给了她一个冰袋。
整个人松弛下来,疼痛也后知后觉地袭来,嘴角,脸颊,胸口,火烧火燎地焦灼,箫小杞握紧冰袋,慢慢转过头看向躺在旁边的大卫,他安静地闭着眼,脸上的血迹已经被简单清洗干净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他不会死,对吗?”箫小杞伸出纤细的手指,拉了拉蹲在旁边给大卫包扎的医务人员的衣摆。
金发的医务人员半转过身,宽容地笑着,温热的双手握住箫小杞的,“是的,他不会死。”
“谢谢,谢谢。”箫小杞拼命点头,眼眶中都是泪水,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感激之色,好像被折磨多年的囚徒获得了释放一样,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
他们被送到了医院,大卫立刻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可能是看她无大碍,箫小杞躺了一个小时,才被带去拍了片子。
情况不算糟,主要是软组织挫伤,大概疼个十来二十天就会自己好了。
箫小杞穿着白色的病人服,乖巧坐在床上,对护士絮絮叨叨叮嘱的往后的注意事项恍若未闻,只是点头,机械地,同频率地。
那个医务人员说得没错,大卫的确不会死,他的肋骨好像断了几根,尖尖的地方都戳进了肺里,而现在恐怕对大卫来说,能医治的都不算伤痛,他的右臂,粉碎性骨折,拖的时间太久,骨折断裂段血液没有及时供应,伤处感染了,往后别说是画板了,画笔也可能再也提不起了。
箫小杞用力掩住嘴,惊恐让箫小杞的脸变得惨白,她的身体开始一阵阵地发抖。
……
箫小杞推开门,就与坐靠在病床上的大卫的视线碰了个正着,他穿着普通的白色病服,浑身却散发着让人欲罢不能的禁欲气质,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然而这种凛然因为大卫生病的关系,似乎又带着一点脆弱,给人清俊挺拔之感的同时,又如被风吹得直欲折下的弱柳。
“很好的生日礼物。”大卫首先开口,与苍白的唇色相悖的,声厉色荏的话语。
箫小杞看一眼大卫被堆叠的被子掩埋起来的右臂,眼圈一红,睫毛一颤,泪水就蕴在眼睛里,她咬着唇,又愧疚又委屈,声音都因此有点打颤,“怎么办?大卫,该怎么办?”话语刚落,眼泪就如珠子一般,一串串地往下落,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箫小杞在那头哭得梨花带雨,大卫却很平静,他歪了歪头,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笑着,得体且优雅,接着他微微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点了点床边的座椅,吩咐道:“坐。”
大卫平静的反应让箫小杞愣住了,她以为他会发狂,他会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并威胁,大卫这样反常的反应显然不在她预想的范围中,眼泪还含在眼眶中,箫小杞嘴唇半启,带着哭腔迟疑道:“大卫?”
“不坐?”大卫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但箫小杞永远不敢低估大卫的刻薄,“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会勉强小姐,你总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吗?或许是站着的时候更容易激发你的情感,更容易流出真诚热切的眼泪?”见箫小杞瞬间睁大的震惊的双眸,他“呵”地笑了出声,随意地挥了挥左手,脸上是懊恼的神情,但声音中却含饱恶意,“噢,请别在意小姐,这只是幽默话。”
箫小杞僵硬地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此时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恐怕小姐你的眼泪是要白白浪费掉了。”大卫的声音很平静,“这招你用得太多了,你是以为哭能解决一切吗?还是只是想缓解自己的内疚。”
“……”箫小杞沉默地站着,眼眶中还没来得急落下的眼泪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僵硬的木偶,箫小杞从来不怀疑大卫的刻薄,可她是真的没想过大卫会这样不留情面,直接了当地,把所有的暧昧,模糊,心照不宣撕扯开来。
“小姐,我也足够地了解你,别把所有的男人都当傻瓜了。”大卫抬眸凝视她,灰蓝色的眼眸里渗出一股恨意,冰冷的恨意,但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你哭不过是想把自己推向受害者的一方,你一遍遍地哭,是想要告诉世人你是有多么地不幸,是有多么地无辜,人们所厌恨的一切是有共性的,虚伪,僵化,繁冗,呆滞,夸夸其谈,现在的你包含了这所有的一切,你还不明白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这样的人……箫小杞的脸孔被病房里的白炽灯映得更加苍白如纸,好像比病床上的大卫还要苍白,嘴唇惨白而颤抖,慢慢地,她双腿颤抖得仿佛站不住了,倚着墙,她慢慢地滑下,双臂抱住肩膀瑟缩着滑下,不停地抖着,瑟缩成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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