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被那股能量扫中,倒飞落入冰冷的大海之中。
视线随着沉渊的海水变得越来越深远,耳边是沉重的海水之声,大陆天空之上遥远的神与龙激烈的交战声也随之原来越遥远。
天海之间起法相。
一柄巨剑,一轮金乌大日。
剑分山海,金乌焚天,浓烈的神性横扫寰宇!
可即便如此,天地间,只属于大蛇的残暴疯魔的气息从未有过半分减逝。
它是天地间唯一的真龙,被青铜古世压制了无尽岁月,一朝出海入天,仍旧惊世撼界,龙威无以轮比。
魔化的应龙之尾堪称天地间绝强的神器,与那巨剑交锋,剑气在龙气之下黯然失色,如覆古尘锈痕,砸入大地之中。
龙翼一揽一收之间,噬日吞月,金乌神鸟的双翼在那遮天蔽月的应龙之翼下,宛若麻雀入罗网,自不量力。
太阳神辉如冷铁擦过兵刃迸溅出的摧残火花,虽然盛极,但是转瞬即逝。
战斗的极致喧嚣里,迎来了短暂的死寂安宁。
天地间,再难感应到那两道神秘而古老的神意气息。
沉海世界里,百里安身后海中世界里,有着青铜神树缓缓坠入深渊的巨大阴影轮廓。
这里的海水皆听从大蛇之令,深海无情,水成大囚之牢,附着极为可怕的束缚之力。
身体在海中无比沉重,仿佛被无数看不清的绳索将他身体限制。
海水涛涛里,一双巨大的血瞳如两轮血日般当空曳坠入海。
龙入深海,整个大海开始冻结。
巨大的海面一寸寸朝着深处冻结,亿万海中生灵都在悲鸣战栗!
极为震撼的一面发生了。
海上云正低,风行入雨来。
暴雨未得好歇,浩浩沧海,掀起的万仞海浪仍有万仞之高,却不会再载沉载浮重归入海,冻结成冰,不知流动。
天空落下的暴雨皆成拳头大小的冰雹,咒虫冻死其中,淅淅沥沥地砸在坚硬如石的冰海之上。
真龙一怒,十万丈绝域深海尽数冰杀!
百里安的视线开始在深寒里凝滞下来,一时间,他的内心不知为何,变得极为平静。
看着近在咫尺地那双血瞳,他便是知道,今日他不会死,但也将永远无法回到人间。
云容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她身下开出的一片如火如荼的烈焰繁花。
花蕊轻摇而曳,邪恶而美丽。
她的气机被锁死,她不在山中,不在海上,不在天空里,而是在一只血兽的深腹之中。
洗雪剑在压鞘绽出愤怒的杀伐之音。
相较于铮铮剑鸣,她的声音却是有种暴风雨前来的平静压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花瓣中的花蕊吐出无数只如尸惨白的眼珠子,幸无的声音从那些眼珠子里传出:“那片海杀不死他,你……也救不了他。”
“我救不了他?”喃喃一语在她口中滚落,她双眸飞快地红了:“所以,连你也觉得,我救不了他?”
幸无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现在不是两千年以后!现在的他不需要救赎!”
云容散乱的目光慢慢凝出有焦距的一点,双瞳冷而幽深,像是一口干涸的枯井,模样看着竟是有些吓人。
那些惨白的眼睛珠子缓缓低垂下去。
幸无的声音慢慢放缓了许多,听起来有些无奈:“应龙沉渊,冰封四海,唯一解去苍封之印的办法就是杀了大蛇,他在海中,难道你真的要当着他的面,杀了它吗?”
执剑的手微微一颤,云容抿唇沉默了半晌,她一下子忽然变得好像憔悴了许多,目光空洞洞地。
幸无坚定而有力道:“我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复活!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我也要改变未来!”
云容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种无力让她再次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谈不上痛彻心腑,因为她早已度过了最痛的、粉身碎骨的年华岁月,再也生不起抵死纠缠的痛苦。
最后有的,不过是近乎绝望、两手空空的澄净罢了。
她早已不再朝气,失了年轻应有的歇斯底里、孤注一掷的力量。
疲惫满身,只能无力受着、守着。
……
……
暴雨冰雹涂曳满海,海天世界再无任何声音,一切都归于远古寂然般。
孟子非与葬心仍旧站在遥远的山海之中,并未离去。
他们安静地看着万丈冰寒,仿佛再等待着什么破茧成蝶。
青铜门,无尽之海,一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
天上青铜,海中祭渊。
祭渊为神,是青铜天地之中唯一一只不受神树禁锢被剥夺名字权利的神。
而葬心伟大的主人,却是吞噬过一名类似于这样的神。
老魔君为何要在大战之际,将半生修为尽数渡入他的体内。
并非只是为了单纯地传衍魔君正统的力量与修为,真正的原因老魔君不得不牺牲自己一半修为去压制住他体内那道恐怖古老的力量。
化我半生修为,渡子强大无双。
百里安拇指间的碧水生玉发出湛湛青光,其中清晰地传来弥路的呼吸声。
浅浅的呼吸声,却如魔王复苏,其意虽轻,却深藏吞噬万象的莫大意威。
咔嚓,一声轻响。
碧水生玉骤然开裂。
一道带着召唤的意念袭便全海,一遍又一遍地召唤着海底深藏着的那个神秘存在。
孟子非目光跳跃了一下,不知为何,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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