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圣职者的光景让魅魔领主发出饥渴的呻#吟,它舔了舔嘴唇,转过了头。
“嗯……”它拖长声音说,“你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在特里安利雅身后,出现了一名迟暮之年的老人。
地下城将他送到了附近,他本人则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这么来到了魅魔领主的身边。这是个穿着朴素学者袍的老先生,他青白的脸上满是老人斑,皱纹堆积在一起,枯瘦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他拿着一个砖头似的笔记本,时不时看特里安利雅一眼,一边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来验证我的毕生所学。”他说,呼吸沉重,好像老得说话都艰难。
魅魔领主用手指抚摸了嘴唇,看了看那本笔记,咯咯笑起来。笔记本是个魔法道具,可是那微弱的魔力波动不值得一提。
“啊,你来自白垩平原。”它说,“我记得那里的深渊信徒,最擅长制作爆裂法器,最有效的那些的确威力惊人……可是你的触发笔记好像没制作成功呢。让我想想,是因为主物质位面也衰退到没有原料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想要你,你的身体这么老。”
“确切地说,是白垩学院。关于学院的传承,我的确学到一些皮毛。”韦尔伯特好脾气地微笑,慢慢说,“我已经一百多岁了,太老啦。能在死前看到真正的深渊,真是我的幸运。”
特里安利雅的笑声停了下来。
能安然站在魅魔领主前已属难得,在它主动的法术攻击下毫无反应则更加让人惊叹。这跟年龄没关系,说到底xing吸引只是表现形式,魅魔的“吸引力”是一种法术攻击。在这攻击下安然无恙,本质上和抵抗了一个同等法术强度的大火球没什么两样,足以让法术释放者侧目。
“难道我不美吗?”特里安利雅嗔道。
它又一次施法了,这法术足以让一个心思纯洁的少年人面露丑态,让一个德高望重的圣职者神志恍惚,然而在这个老人面前,它居然没有引发一点反应。特里安利雅觉得自己的力量受到了挑战,它加强了施法强度,像一只蜘蛛第二次对猎物射出粘稠的蛛丝。
老人突然笑起来。
“您的确和记载中一样美丽。”韦尔伯特在笔记本上记下最后一笔,满足地叹了口气,洒脱地摇了摇头,“另外,您也和记载中一样自负。”
特里安利雅从没在眼前的老法师身上感觉到威胁,直到此时此刻。
魅魔领主本能地感到不妙,它企图闪现到别处,却发现自己走不了。刚才射出的“蛛丝”并非毫无作用,只是被隐藏,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特里安利雅释放的魔力被牵引住了,反倒作茧自缚,一时间将它本身与老法师连在了一起。
“您魅力几乎无人可以幸免。”韦尔伯特笑呵呵地说,“只是我更爱知识。”
这位深渊研究者的皮肤,在此刻破裂开来。
韦尔伯特制作了爆裂法器,不过使用的媒介不是手中的笔记本,而是他自己。魅惑术只对活物起作用,一个被制作完成的法器,当然没有反应。
那苍老的皮囊瞬间灰飞烟灭,名为韦尔伯特的老法师在这世上再找不到一点残余。黑色物质冲破了容器,转瞬间炸开,却又停留在直径两米的球体当中,好似一枚被限制在圆球中的核#弹。没有声势浩大的巨响,没有惊人的光线与烟尘,这爆炸在那么小的范围内席卷,刚好吞没了魅魔领主。
驱逐法器。
韦尔伯特的藏书中有白垩学院的传承,古代法师塔的发掘带来了珍贵的材料,*师塔内的研究者们齐心改良,到最后,以高阶黑袍法师、深渊信徒的后裔、深渊研究者韦尔伯特为原料,他们创造了新的禁术。
老法师的学生们正飞快地抄写着笔记,韦尔伯特的魔法笔记本能在书写时将字迹映在成对的笔记本上,尽管只能停留几分钟,需要重新誊抄一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将面对魅魔领主的体验记载下来。被制作成法器的存在能感知到魅惑术,又不被它影响,对最强魅惑术的解构是多么珍贵的资料啊。韦尔伯特的人生,直到最后一秒,都奉献给了知识与魔法,正如他曾对学生们说的一样,死得其所,无需悲伤。
魅魔领主特里安利雅消失了,它被重创后驱逐回了深渊,数百年内都别想回来——在现在的埃瑞安,这意味着永不复还。
被引入主物质位面的绮梦失去了它的支点,如同抽掉顶梁柱的房间,成群的梦魇也别想支撑住它。粉红色的梦摔碎在地,梦中人蓦然惊醒。梦魇依然会带来一定威胁,但这些失去了舞台的小丑,不负最弱高等恶魔之名。
“一个。”塔砂说。
她的身躯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翅膀收起,后背下压,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道锐利的风。她像猫一般轻盈地落地,随即弹跳而起,展翅,一飞冲天。在塔砂身后,肉眼难以捕捉的波光一闪,一大片土地化为粉糜。
镰刀,一把刀刃比塔砂本大许多的镰刀,几乎看不出是什么质地。它透亮,透明,仿佛湖面粼粼的波光。手持镰刀的巨大生物再一次挥舞兵器,对一个大个子而言,这家伙快得不可思议。那镰刀对着塔砂衔尾而去,在半空中忽地偏了一偏,刀背像被石子打中,从塔砂身侧滑开。
“一个。”维克多说,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拳头,“这么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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