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病房外,正好碰到医生例行查房,她询问了护士,说是李燕玲和流云山刚刚才走。
苏七夕推门进去,男人正靠在枕头上,别着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
苏七夕走过去,在床沿坐下,轻声唤道,“阿黎。”
男人眼珠子动了动,而后缓缓转过头看她。
他张了张嘴。
苏七夕没有听清,她撑起身体凑到他唇边,“阿黎,你说什么?”
“有……有光……”男人薄唇微动,长久的封闭导致他语言功能也有障碍,“外面……真的有光……”
苏七夕微笑,“是,外面太阳很大,光线也很足……我们阿黎是不是想去晒太阳了?”
“她……她喜欢光……”男人努力张嘴,想要发出完整的声音,却显得嗓音干哑,“她喜欢……太阳……”
她喜欢太阳。
她记得,她初一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炙热的阳光,因为可以驱散一切乌云……
苏七夕眼眶一热,她忙低下头,用手背捂住眼睛,低声说,“嗯,那我们等会吃完饭,就去看太阳,一直看到太阳下山,好不好?”
“有光……”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贪恋的迎着太阳,在阳光下看他,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成云烟。
“阿黎,我做了你爱吃的菜,你记得吗,你以前最喜欢吃鸡肉,这些都鸡腿肉,很新鲜的。”
苏七夕说着拿出保温盒,舀了一勺鸡肉饭递到他嘴边,男人愣愣地盯着她,忽然开口,“我……可以不吃……”
她一怔,随即摇头,“不吃饭怎么行?想要快快的好起来,就是要多吃饭,长肉才会好得快,阿黎……”
“我不吃……你……放过她……”
苏七夕动作一顿。
“小……小野……”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哑着声音,“不是……她的错……我愿意死……你……放过她……”
“阿黎,”苏七夕睁着眼睛,她直视着他,哽咽问,“是他囚禁你的对不对?是不是他折磨你?是不是流野?”
“我……愿意……死……”男人重复这句话,他望着她在流泪,指腹颤抖着抚过她的眼角,“我答应……陪她的……”
“阿黎,我在这……你听我说,”苏七夕坐直身体,她握住他的手,“现在只有你能证明是谁囚禁了你,只有你好起来,我们才能抓到伤害你的那个人,所以你不能放弃自己,你要坚持住,我会陪你,一直到你变回你自己,好吗?”
她尽量放缓语速,可他似乎并不能听懂,男人只是看着她,良久,他抬头,“我什么……都不要……”
“阿黎……”
“我要……见七夕……”男人低着头,喃喃道,“七夕没等到我……她会怕……”
“……”
苏七夕伸手捂住嘴,她就在这,可他不认识任何人了……
…………
经过一番努力和劝说,苏七夕还是喂男人吃了不少饭,至少那些肉与蔬菜都让他吃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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