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小师叔的剑法是师祖教的?’
‘蠢徒弟,你师祖都一把老骨头躺在坟里头了,你觉得他还能跳出来教你小师叔剑法?’
‘……’
‘梅傻良的剑法是我那话不多两句的像个哑巴鬼一样的师兄教的。’
‘师父,我觉得小师叔那傻兮兮的性子和那傻兮兮的说话方式就是和您老人家学的。’
‘怎么着?你是嫌为师傻?兔崽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后山上去,让梅傻良不去管你。’
‘……师父您老人家智勇无双。’
‘这还差不多,可算没白教你。’
‘师父,我跟您到山上来已经两年了,缘何从未见过师伯?’
‘他啊,当初我和他一起下山,我捡到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师伯他说什么要去找一件能锻造得出天下第一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儿,不知道他找到哪儿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边哪儿了。’
‘……师父,那可是师伯,您老就不能说点好的?’
‘难道我说的不好吗?我这可是实话实说,这做人哪,可就是要实诚。’
‘……’
‘你师伯呢,下山还喜欢整个什么假名,大概是早些年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看得多了,就有了这么个癖好,蠢徒弟,往后你要是在江湖上遇到个叫傅凌的家伙,就是你师伯了。’
‘傅凌……?那师伯的本名又是什么?’
‘梅凌啊,梅傻良就是他捡回来的傻儿子,跟了他的姓,他取的名字,记住了,日后为师不在了,你又还没有见着你师伯的话,见着傅凌的话,就是他,让他买好酒来给为师上坟。’
‘师父您老定长命百岁!’
‘蠢!你看看为师这副模样,能再活个三四年就不错了,还长命百岁。’
‘师父……’
‘记住为师的话了没有!?’
‘记、记住了!徒儿日后若是在江湖上遇到一个叫傅凌的人,那就是师伯,定要记得让他买好酒来给师父上坟……’
‘这才是为师的乖徒弟。’
‘梅良,你过来。’
‘大师兄。’
‘你看看这块石头,是不是像火焰在水里燃烧一样。’
‘嗯。’
‘是不是很好看?’
‘不觉得。’
‘蠢。’
‘大师兄下山三年,就是为了找这块石头?’
‘嗯。’
‘找来何用?’
‘铸剑用,铸一把天下第一的剑。’
‘哦。’
‘你想不想要天下第一的剑?’
‘不想。’
‘滚。’
‘哦。’
……
‘梅良,你过来。’
‘大师兄。’
‘我觉得要将这块石头炼化成我想要的剑,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命。’
‘那不做这把剑了不行?’
‘不行,我已经没有退路。’
‘那大师兄你要怎么做?’
‘我要跳进熔炉,把我骨血和这块石头一齐熔化。’
‘然后呢?’
‘然后由你来把剑铸成。’
‘我不想铸这样的一把剑。’
‘你不想也得想!只有如此才不会给我们师门招来灾祸!’
‘什么灾祸?’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爹?’
‘当。’
‘那就照我说的做,什么都不用问!否则你现在就给我滚!’
‘大师兄,我……’
‘答应我!你没有选择!’
‘……我……我答应你。’
‘好、好,待剑铸成,就给它取名为朱砂,这样它就能时刻提醒你,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绝不能做像我这样的人。’
‘我不懂。’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懂的。’
‘大师兄……’
‘放手!’
‘哗——!’是大师兄跳进熔炉的声音。
此时此刻,梅良看着自己右手边的朱砂剑,只觉自己又看到了他的大师兄投身入熔炉的那一幕。
赤红的熔浆飞溅,养育他成人的大师兄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瞬间就与沸腾的熔浆化为了一体。
熔浆飞溅到他手背上的那股火辣辣的感觉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
此时此刻,屋里安静得只闻从关未严实的窗户缝里挤进来的呼呼风声,呜呜的风声,有如怨女在哭泣。
梅良保持着低头看自己手边朱砂剑的动作,一动不动,有如石雕。
乔越也久久说不上话来。
结合今夜得到的那张小笺以及梅良方才的话,温含玉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在乔越与梅良面前,她不便言此事,毕竟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方才在街上曾拿到了逍遥楼中人递给她的小笺。
是以她只是沉默着。
“哔啵……”炭盆里忽然蹦出无数火星子,本是细微的声音,此时却因静寂而清晰入耳。
终是乔越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静,却是问温含玉道“阮阮,阿黎姑娘可有跟你说过她的芳龄?”
温含玉想了想,道“十六。”
乔越本就凝重的面色愈发凝重。
阿黎姑娘的芳龄与师伯当初回到天独山时的日子正好对得上。
这便是说——
乔越没有再问温含玉什么,而是重新看向梅良,问他道“小师叔觉得阿黎姑娘是去了何处?”
梅良不说话,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上一动。
本是好端端坐着的温含玉忽然站起了身来,随后扬起手当即抽到了梅良脸上,当即将他从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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