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脸,那样的眼睛,还有那面纱……侠女!祁天晴突然想起来这个词,想起来苏幕口中那个处处行侠仗义,而他次次要追,却次次都与她错过的侠女。
“她是城中出名的一个女侠,手执一把细剑,每次出来总蒙着白色面纱,谁也不知道她的模样……”苏幕当初的话在耳边回荡起来,她再看场上的白衣蒙面女子,那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女子跳的是剑舞,串成流霜一般的剑光在红梅间穿梭,白影时而翻飞而起,时而旋身而落,红色梅瓣从她身旁飘拂而过,竟有着惊艳的风采。
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然而震撼最大的却还是苏幕。
故国的舞,故国的人,还是少年时梦中的人……祁天晴无心去想凌岚用了什么方法在一夜间回到少女的容颜,到现在她已经不想去怀疑什么,她如何想、凌岚如何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幕如何想。
他从座上走了下来,直到场中,正好一舞结束,花瓣缤纷中,凌岚在陛下面前跪下,“小女子,见过幕公子。”
“你……”
苏幕说不出话来,急忙上前去将她扶起来,看着她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凌岚将脸上面纱揭了下来,十六岁的少女是花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容貌,更何况她原本就是美人,“陛下,贺将军的侧夫人找来神医助我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练古月城的这曲《暗香拂影》,只希望见到当初的舞,陛下能开心一些。”
成为少女的她连说话也不再那么硬板刻薄,尽管声音没变,但几乎从语气中都能感觉得到灵气。
苏幕紧紧握着她的胳膊,久久无言,还是在身旁人的暗示下他才回过神来回到座位,被他牵着的凌岚坐到了他另一旁——那原本也就是她的位置。
随后的宴会,苏幕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望向身旁的凌岚,大臣们心中了然,《暗香拂影》是这场寿宴的高嘲,也是这场寿宴的尾声,下面的,自隆福公主出现后都不重要了。
然而真正临到尾声,隆福公主却出了意外,身体再次不适,按着胸口体力不支地趴在桌上,苏幕大惊,立刻就扶她起身,她却难受得厉害,走也走不动,最后苏幕一把抱起她就往云梦阁赶去,寿宴也就此结束。
祁天晴仍然坐在座位上,似乎有些失神,花菱连忙提醒她:“王妃,得走了,要不然大臣们都不敢走的。”
祁天晴这才抬头看向前方,发现歌停舞歇,残留满地的花瓣,一切已经结束。她站起身,由花菱扶着缓缓出仪华殿,往长宁苑的方向走去。
天已经全黑,屋顶是雪,地上是雪,旁边是朵朵梅花,梅花上也是白皑皑的雪,所有的美直逼眼底,红色的灯笼在路口、或是长廊里飘着,带着昏黄的光芒,看在心里点点都是落寞。
长宁苑几个人都沉默着,心中沉重着,静静听着自己和他人脚步踏在雪地里的声音。
祁天晴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先回去吧。”她说。
花菱马上就抬起头来:“王妃不回吗?要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们回去就是。”
“不,王妃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花菱立刻就说。今天的事弄成这样,连她心里都难受得恨不得痛哭一起,恨不得跑去云梦阁把那个女人狂打一顿,更何况是王妃!她怕王妃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尽管王妃一般不会,可是……可是毕竟她现在心里一定是十分难受的!
祁天晴看她一眼,手突然往她肩头轻拍一下。花菱只觉得肩头一阵轻微的酥麻,下一刻,人便开始昏沉,抬起头来看向祁天晴,却只觉人影重叠,随后索性眼前一片黑,身子瘫软下去。
祁天晴收好指缝中的银针,将她扶住。
“带她回去,我出去走走,你们在宫里好好待着就好。”祁天晴说。
其他几个宫女见花菱这样,自然再不敢劝什么,只得叮嘱让她小心。祁天晴沉默着,踏着地上的积雪,孤身一人,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
中书省,门下省,兵部刑部等等机构,没有了灯光,没有了来往的官员,伫立在黑夜中却依然那么庄严肃穆,长长的街道一眼看不到头,积雪在两旁堆积着,只有中间露出一块一块的青石板,风迎面而来,几乎透过衣服、渗过肌肤、刺进骨头里,阴冷阴冷,恍如带着点点冰屑一样。
她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一直走一直走,或许在东来阁或者烟雨楼那样的地方仍然灯火通明着,或者到了那里,能将自己融入到欢乐的气氛里,然后自己也变得欢乐起来。
又是一阵风来,吹得脸都都失知觉,耳边呼呼的,夹杂着一阵簌簌的刮擦声。她抬头,那声音来自于两只纸糊的灯笼,灯笼随着风剧烈地左右摇摆,能燃到此时,堪称奇迹。
这建筑有些特殊,不那么富丽,不那么气派,四四方方,全由砖石做成,看上去十分牢固坚稳,连门都是铁门,仿佛一座最最不可扰动的城堡。
这是什么地方?这一片都是朝廷重要机构,而这座奇怪的房子莫非是天朝的气派牢房?她就着灯笼的微弱光芒,往门前的牌匾上看去,只见上面黑色底色上写着五个白色的字:银骑指挥司。
银骑……她想起自己身上那块金牌来,也想起怀风来,怀风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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