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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
几天来我回家都很晚,版面一块一块地编辑出来,黄总精益求精,再一块一块地推翻重做。我们都不同程度地晕菜了。
回家时郑眉大多在卧室里躺着,作熟睡状。不管她是真睡还是假睡,我只是朝卧室里探下头聊表致安,自己躺在厅里面的小折叠床上。这张折叠床是她在租这套单元时房东做为赠品送过来的,刚刚租到这间房时,这张小床成了她惟一的倚靠,她说晚上下班推开房门,看到床就感到相当安全。
早晨起床,郑眉红光满面,将做好的早餐摆好让我吃,那个礼貌劲儿好似就义前的烈士。我闭口不谈今天是她一周前承诺的时限,我也冲她礼貌。俩人儿假模假势地你推我让像在演一出蹩脚的室内剧。心里别扭极了。
她来深圳半年多了。半年,让一个女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偷眼看着坐在对面底头吃早餐的熟悉的老婆,面色苍白,双颊瘦削,睫毛长长地忽闪着。她握着筷子的手指是纤细光亮的,像几根嫩嫩的植物。那是一双柔软的轻盈的手,曾经摩娑过我的周身以及被我紧紧的握住过。
她感觉到了我的偷看,猛地抬起眼睛,正视着我凛然地说:“晚上下班,你会明白一切的。其实我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复杂,与任何人都没关系。你不要无端怀疑李桑田,你应该知道在他出事前我很讨厌他,现在……我是可怜他。关于我自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冷冷地说:“我不明白你说了些什么,更反感你卖的这些关子,无聊,太无聊了……”
“冷静点好吗?”她幽幽地说,“来深圳以后,我对很多事情看得都同以前不一样了。包括你。”
“我是牺牲品?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理解呢?我们依旧是夫妻啊。”
“滚一边的夫妻!”我低吼,“老婆的肚子被别人弄大了这算什么混帐夫妻。”
“你要是老这样,我们就不必谈了。我去上班了。”
她把自己的碗筷端到厨房,再到卫生间漱口、照镜子,再穿上外衣,始终未看我一眼。今天是周日,照理她应该休息,而我倒是要去报社加班的。我注意看她的肚子,依旧小巧平整,不见有隆起的痕迹。从她两个多月呕心沥血的妊妊反应来看,她不应该是这样儿的啊。
门关上以后,我含着一口肠粉僵坐了有半个多小时,咽下去时都忘了嘴里还有东西,吓了自己一跳。
晚上,晚上我等着,看她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这答案即便是镶上金丝边喷上法国香水,也是让我窝火、让世人共愤的无稽之谈。
我试图将自己搞得轻松,去报社加班的路上我痴呆呆地冲所有人微笑点头。深圳的阳光像一页精白的纸平滑光洁,将这座城市晒成一位肌肤细腻的女郎。快乐是多么美好,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快乐?我嘻嘻哈哈地来到报社,经过叶惠玲时我甚至放肆地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正专心打稿子的叶惠玲猛地转头看我,我微笑着:“对不起哦,我今天……有些兴奋。”
叶惠玲翘了翘眉毛,“哪方面的?”
我满脸臊热:“整个身心。”
叶惠玲轻佻地“哦”了一声,继续打稿子。
然后我开始一边摆弄电脑一边哼哼《青藏高原》,哼到一半时叶惠玲转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抽草了?”
“什么?什么抽草?”
叶惠玲笑笑:“一种化学物品,易使人变态。”
我明白了,“你今天看我……变态?”
“刚做完变性手术似的,吵死我了。”
“对不起哦对不起,我莫名其妙地兴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嘛。”
“是不是你们东北人都这样?”
“也不是……我是例外。”
“要死啦——例外!”她继续打稿子。
我平静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想给郑眉的那个盛泰服装公司打个电话,想告诉郑眉我将于几时归家,也就是提醒她今天晚上我的态度将是庄重严肃的,希望我们能有一场平静正式的交谈。但越想越生气,手开始剧烈抖动,干脆不打!放下电话自己走到走廊,喘着粗气抽了根烟,快抽完时大仓猫似地蹿过来:“哥们儿,借根靓烟儿。”我把半盒烟都塞给他,他竟客气得不行,只拿出一根,再将烟盒死命塞给我,“别别,我又不是抽不起烟,我是不想下楼去买。”
定完了神,我走回座位,叶惠玲迎过脸来:“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什么问题。”我也迎向她。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你脸色很难看嗳。”
“你问问题,别管脸色。”
“那一要如实回答哦。”
“问吧,东北人不打诳语。”
她左右看看,小声说:“你有没有背着自己的老婆出去嫖过娼?”
“当然,不止一次的。”
“嗯,你有没有情人,老婆一直不知道的?”
“没有。”
“嗯,你有没有暗恋的对象,指婚后的暗恋哦?”
“有,就是你!”
她点点头,面向电脑读起来:“你是个矛盾型男人。你想对家庭负责,却又不愿承受那种压力。你对工作尽心尽力,却总是得不到上司的赏识。你太太在你的家庭观念中是不可或缺的那一半儿,但在你的爱情观中你的太太可有可无。”
我爽朗地大笑,“再算算我的情人是不是你。”
“要死啦,不许与同事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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