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死的究竟是哪一种没常识的人?她想要装可怜来博取他的同情么?哈!那么她这个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他才不会同情她。更不会觉得她在夜深露重的石阶上过夜有什么不妥。更不会……
可是,那心底划过像是不忍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是灌了太多的酒让他迷糊了?所以才刺激了自己某些同情的神经?他该死的竟然觉得,她那副样子楚楚可怜!
阎少祖,你***真是疯了!你竟然会觉得她可怜
他紧紧抓住白色纱帘,大手太过用力,让那纱帘紧紧的皱在一起。
“赶她走!”
“我已经劝过几次了,她就是不肯离开,非要等先生回心转意不可。”
他倏地转首,凌厉的眸光逼得霍尔吞了吞口水,身子也微微一颤。
“等我回心转意?”
他低吼。
“就算我死了都不会!”
他低声咒骂着,如果双脚可以行走,早暴跳如雷。片刻,待他好不容易收摄了紊乱的呼吸,眼底抹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抬头看向霍尔。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是微微沙哑。
“要她进来。”
“是,我马上去。”
霍尔立刻应声离去,仿佛害怕再多等一秒钟,眼前这个不定的男人便会改变主意。
“你就是偏要与我作对不可,是吗?看我发狂发怒,你心里很过瘾是么?!”
阎少祖瞪着亭亭玉立于面前的女人,一面在心底痛恨坐在轮椅上的自己,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她蕴着明显倦意的容颜。
“我说过,我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我只想让你变成原来的那个阎少祖!仅此而已!”
她说,嗓音轻细,带着强烈疲倦造成的沙哑。
“是为了阎少黎?怕他自己撑不起公司?所以想让我回去给你做牛做马?苏芒,你的算盘你打的还真不错!”
他讽刺地,眸光从她微微凌乱的秀发梭巡起,直到仿佛站立不稳,微微颤动的修长钰腿。
他瞪着她,忽地发现她左膝上一块明显的淤青,黑眸一眯。跟着咬紧了牙关。
那伤……难道是……是他之前撞伤她的?如果是,这女人,为什么一声不吭?
那么明显的一大块淤青,又正巧在最敏感的膝关节,她肯定很痛……不痛才怪!
他咬紧牙关,对着那一块烙印在白希钰腿上显得格外丑陋的淤青,心底蓦地冒起无明怒火。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以往,她都是牙尖嘴利,不可服输,现在,忍气吞声这套功夫倒是学的很好么!
“明天就给我滚回去。”
他收回眸光,重新凝定她看来平静淡漠的容颜。
“我会打电话给阎少黎”
苏芒不由得将两道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她没太明白,这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打电话给少黎?”
“我会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所以你毋需委屈自己留在小镇。”
“我并不觉得委屈”
“你当然委屈!”
他截断她,语气愠怒而嘲讽。
“若不是因为阎少黎,你会来么,你怎可能来这个偏远的小镇,来淌这淌浑水?你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阎少黎么?你想让他名正言顺的接管公司。想要为他积攒一个好名声。”
“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愿意?”
“还用说吗?”
他讽刺地一笑,仿佛两个人该有这方面的共识和默契。
她没答话,只是默默看着他,明眸光彩微敛。
而他,终是,受不了她那若有深意的眼神,蓦地撇过头去。
“霍尔!”
“有什么吩咐,先生。”
“带她到阁楼休息!”
“阁楼?”
霍尔双眉微微一挑,那里要怎么住人?
“可是,先生,那里是储物室啊,客房还空着,这……”
“我说带她到阁楼去!”
他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有着不容置喙的决绝。语气也变得更冷。
“她只是暂住一宿,不需要太好的地方。”
更不需要住在那正好位于主卧室隔壁的客房。一想到她要住在自己隔壁,那会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可是……”
霍尔还想说些什么,苏芒却以一个清甜的微笑打断他。她早就习惯,他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所以,见怪不怪,更不想让霍尔为难。
“没关系的,阁楼很好,只要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了。”
后半句她是说真的,因为现在的她好困,困的两只眼皮子都在打架。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的讲究。没听说过,要饭的不是鱼翅就不吃的。所以,她真的只要能躺下睡一觉就好,要求并不高。
“可是,里面还没有整理过,不能……”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打理。”
她的随遇而安让阎少祖冷哼一声。
这一晚,两个人都不得宁静……
苏芒洗好澡,穿着丝质的睡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明明很困,可是一想到那个邋遢的男人,她的心里就一阵难受,刚才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身上发出一阵阵酒臭。这些日子,他都在酗酒中度过么?
难道,他真的想要就这么放弃自己,放弃一切,接受自己成为废人,这样碌碌无为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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