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啊?多久才能回来?”黄春已经知道了沈隆要去安国采购药材的事情,因此有些不舍,自从俩人认识之后,沈隆还从来没远行过呢。
“怎么?舍不得我了?”沈隆嬉皮笑脸地说道,顺着杆子往上爬这种事情他可是熟得很。
“呸,谁舍不得你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刚说完黄春就开始忙活起来,“我去给你煮咖啡喝,神父的朋友给他送了些好咖啡豆,说是什么牙买加产的,我煮点给你喝。”
黄春卧室外屋,泥炉上煮着咖啡壶,微微冒着热气,两人一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黄春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沈隆,起身去拿糖,回来的时候黄春就坐在了沈隆旁边,帮他加糖搅拌,然后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最近发生的一些琐事,俩人都很享受这种感觉。
第二天,沈隆就跟着涂二爷还有许先生一起出发,沈隆没有骑马,而是和他们一起乘坐马车,马车上涂二爷和许先生随意聊着天,沈隆则抱着一本书认真地翻看着。
过了一会儿,涂二爷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景琦,你看的这是啥书?我瞅着这是洋文吧?你连洋文都认识?”
“当年跟先生学过德文和英文。”沈隆把书递给他们,“这本书叫做《nature》,翻译成咱们的话就是《自然》,和朝廷的邸报差不多,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出一份儿,不过邸报上说的是朝廷大事,《自然》上刊登的却是洋人捣鼓出来的最新科研成果。”
1969年11月4日,英国天文学家、氦的发现者约瑟夫诺尔曼洛克耶爵士发行了《nature》杂志的第一期,到现在三十年过去了,《nature》杂志已经发展成全球数一数二的科研期刊,洛克耶爵士依旧担任着主编的职务,一直到1919年他才会卸任。
值得一提的是,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中国的科学家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过论文了,1881年《自然》刊登了一篇题为“声学在中国”的文章,文章以实验为根据,推翻了著名物理学家约翰丁铎尔在声学中的定论,纠正了伯努利定律,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近代中国科学家徐寿。
徐寿从小就对数学、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同乡华蘅芳一起学习,在参加科举资格考试失败后,便开始专心研究科学技术,探究事物的原理,数学、天文历法、物理、音律、医学、矿学等,他都很感兴趣。
随后,徐寿与华蘅芳一起来到上海,拜访了对数学、天文学、力学和植物学都有研究的近代著名科学家李善兰,在上海购买了《博物新编》等一些国外科技译作,还采购了一些物理实验的仪器,并开始根据书本上的提示进行了一系列的物理实验。
多年的积累使他成了一名掌握丰富近代科学知识的学者,在1862年7月制成了中国的第一台蒸汽机,1866年,他们又合作制成了中国第一艘机动轮船“黄鹄”号,这艘船可是上过历史教科书的。
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到后世,那绝对是国宝级的人物,然而曾国藩给予徐寿的待遇,却仅仅是任命他为主官属下的佐吏“主簿”一职而已,压根没有受到重视,这样的满清怎么可能不被西方吊打啊。
在制造出“黄鹄”号之后,徐寿向曾国藩提出了诸多关于发展科技的中肯意见,却没有得到重视,心灰意冷之下,徐寿前往上海,一边翻译西方的科学著作,一边尝试撰写论文,这篇“声学在中国”就是他在这段时间完成的。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尽管中国的科技发展距离西方的差距越来越小,但要是有人能在《自然》上发表文章,依旧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现在,徐寿的成果没有引起丝毫反响,而国内听说过《自然》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涂二爷和许先生接过去扫了几眼就还给沈隆,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于是沈隆又补充了一句,“这里面还有不少西洋人的医学最新发现。”
“哦,洋人的医生我也见过,一个个都穿着白大褂,看着就跟服丧一样,就这幅打扮,那家病人敢去他们那儿看病啊!”一说起这个,涂二爷倒是搭话了,“要说枪炮,或许是洋人厉害,可要论起医术,那还是咱们老祖宗的本事强!”
沈隆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就我在这本杂志上看到的信息,洋人在医学方面不少地方都超过咱们了!”
十九世纪之前,甚至是十九世纪初期,西方的医疗水平都是落后于东方的,但到了十九世纪后半叶,随着细胞学说、细胞病理学、细菌学等理论的发展,以及实验医学的奠基,药理学的独立和发展,让西方医学开始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我可不信,就那些红毛绿眼睛的洋人,他们还懂得怎么号脉?怎么看病?”涂二爷和时下大多数中医药从业者一样,都沉浸在过去的光辉之中,没多少人能正眼看一看西方医学的进步和发展。
“别的不提,咱们至今都做不出华佗祖师爷的麻沸散,可洋人已经弄出效果类似的药了。”辛普森医生开始将氯仿用于医疗麻醉,并将这种麻醉药用于女性分娩、外科手术之中,维多利亚女王在生下她第八个孩子里奥伯特王子的时候,就使用了氯仿。
涂二爷听了有些不开心,不过却依旧不肯认输,“偶尔有一两种神药那也没啥,蒙医、藏医里面也有不少好方子,甚至好多乡下野郎中手里也有一两副功效不错的偏方,可这些都不能和咱们相比。”
“呵呵,那也说明西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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