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宇文成都大难不死,平平安安到了登州不说,在沿途还铆下了不少钉子,难道他真的是民间传说的什么‘上帝的使徒’吗?”
这是一间宽敞的大房子,足足能容纳几十个人同时就座,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青衫,一个白衫,一个手执酒杯,一个手不释卷,一个仰天哀叹,一个默然不语。
白衫人轻轻晃动酒杯,醇厚的酒香顿时四溢而出,远远飘洒着,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玄邃兄,来喝两杯吧!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今晚就喝个痛快,如何?”
偌大的房间竟然只有一盏青铜油灯在燃烧,那黄豆大小的灯焰在空气中左右摇摆,更加给黑夜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青衫人似乎没有闻到酒香似的,只是闭目养神,口中却喃喃自语。
“上帝的使徒,上帝的使徒……嘿嘿嘿,螳螂捕蝉……嘿嘿嘿!”
屋中顿然安静下来,只有昏黄的油灯在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老弟,山上风大,容易醉啊,还是少喝一点吧!”
青衫人终于说话了,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微微回响,再看他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一种恐怖阴森的气氛忽然笼罩了周围。
“嗞!”
白衫人一仰脖,回味了片刻,这才随手将酒杯抛在地上,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中,幽幽道:“老兄,我就不明白了,两次出手,一次劫杀,都被这小子一一化解,咱们自己倒是损失惨重,就连瓦岗寨的人都拦不住他,听说那个狗屁小霸王翟让连十个回合不到就被挑落下马,呵呵,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呀!”
“老弟,”青衫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但仍旧佯笑着阴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明白啊!瓦岗寨的响马要是能杀了宇文成都,那岂不是早就攻进了潼关?不要泄气嘛,他防得了一次两次,可防不住一生一世,王爷那儿早有安排,再说‘铁龙门’……”
白衫人似乎对于这三个字很是反感,立即打断他的话,嘲笑道:“老兄勿要再说了,王爷要是还想指望铁修兰那个贱人,我第一个敢说这事成不了!什么乌七八糟的,都是江湖骗子,要是依着我,在渭南调集亲兵围而歼之,何苦还要千里追踪呢?”
“嘿嘿嘿!”青衫人不怒反笑,却又笑得极是压抑,声音中有说不出来的冰冷,“我的好老弟,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呀?王爷要是真想杀他,还用得着选时间,挑地方吗?‘铁龙门’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棋子罢了,这些江湖小丑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一类货色,王爷又怎么会看得上眼?”
见白衫人听得云里雾里,目瞪口呆,青衫人继续得意道:“说白了,要是宇文成都真的被咱们给做掉了,那还能叫‘天下第一’么,嗯?嘿嘿嘿,咯咯咯!”
“难道,难道是……不可能吧,这……”
白衫人望着青衫人,脸上满是惊讶,待收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惊讶立马便成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王爷原本就知道宇文成都这次死不了?”
“你说对了一半!”
青衫人凑到油灯旁,小心地用竹签挑了挑灯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张英俊的青年脸庞显露无遗,只不过此时看去有些诡异罢了。
“其实,王爷根本就不想杀他。那个杨俊傻乎乎地与反贼响马暗通曲款,还许下封王的诺言,哼哼,真是做惯了白日梦!人人都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可到头来如何?老弟,不说你也能明白了吧,股掌之间尽是天下英才,哈哈哈,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啊?玄邃兄,难道咱们还要在山东待着不成?”
“不,不,恰恰相反,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上路回京城,王爷刚刚升任左仆射,圣眷正隆,可谓如日中天,再有半月出征的大军就要凯旋了,届时庆功宴上要少了你我二人,岂不憾哉啊!哈哈哈!”
“那这里--”
“放心吧,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哪一个都逃不出王爷他老人家的手掌心!”
三月二十三日夜晚,登州城的总管行辕府内灯火通明,鼓乐喧天,在满城百姓的注视中,这里成了真正欢乐的海洋。
青州东道总管宇文成都今天生日,白天在卢乡县迎候大驾的大小官员,士绅三老,全都被挽留在行辕喝酒,以示庆贺。
其实,若不是徐茂功提醒,我根本不记得今天的特殊。
“主公,我已经通知了登州全部官吏,并且放出了消息,今天是主公诞日,嘿嘿,您瞧瞧,三百多人都携带厚礼,这下咱们赚大发了,要我说,以后把几位夫人还有世民、文鸯的生日也如此操办得了,嘿嘿嘿!”
败类,简直就是败类啊!
怎么能这个样子呢?来救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天啊,整整一屋子的贺礼,古玩字画、金银元宝、绫罗绸缎、奇珍异宝,简直应有尽有,丫丫个呸的,看来生日这个东西真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该隆重还得隆重啊!
正所谓“众乐乐,独乐乐,孰乐?”
自然是人越多越有的“乐”喽!
东莱州刺史汪侑恭乃是青州官场有名的“机灵鬼”,别看人长得其貌不扬,黑黑瘦瘦的样子好像一个常年在田里劳作的庄户百姓似的,一说话却幽默百出。
他端起酒杯径直来到我跟前,先是长长一揖,尔后又是手舞足蹈一番,直看得四周众人面面相觑,窃窃议论不已。
“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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