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高颍丝毫没有将眼前的这支军队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消灭一支军队,哪怕是一支装备精良于己的军队,这都不是难事。
但是,作为一名皇上的忠心臣属,高颍畏惧的是这支军队的称号以及它所代表的皇权的意志。
无论羽林军做什么事情,都代表着皇帝的意志和权威,阻挡它就是与当今皇权作对,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谋反。
那天晚上,自己在舞阳大营接到皇上的密旨,旨意里说的很清楚,告诉自己迅速收拢兵马,在舞阳城驻扎待命,一旦京城有大变,立即按照旨意进京勤王护驾。
当初杨素故意分散自己的军队,或在京畿四周的城镇军营,或在城中“虎卫营”和“锐健营”,或是被调到征北军中,五花八门,零零散散,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要秘密进行,总算收拢个差不多,幸不辱命。
孰料到大兴城中骤发变故,皇上废太子杨勇,大兴牢狱,自己的女婿――杨勇的世子――杨俨也受到牵连,被废掉了名位。
城里城外戒备森严,岗哨关卡林立,一队队的士兵挨家挨户搜查所谓的乱党分子,搞得京城内外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派到城里的密探回报说皇上一切平安,让自己高悬的心顿时放下不少。出于对原东宫臣僚的怜悯,高颍通过在“虎卫营”中的一些关系,把车骑将军阎毗、太子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学士刘讷、刘臻、陆爽以及云定兴和沈光等人连同杨俨等杨勇子女都偷带出城,隐匿在淮阳军中。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被人发现告密,惹了我率领数万羽林军前来兴师问罪。
“事已至此,如今只有想办法先退了这支六亲不认的虎狼师,才能作以后的打算啊!”
战争不是灵丹妙药,它是政治斗争的延伸,是“内部矛盾外部解决”的手段。
明白了战争的真正含义,就会真正在战场中做到指挥若定,处乱不惊,就能够发掘所有的战争因素来为胜利服务。
如今两军对峙,却没有丝毫的敌意在其中,很奇怪的对垒。
眼睁睁地看我肆意屠杀平民百姓,甚至火烧舞阳,在天子脚下飞扬跋扈,嚣张妄为,高颍心中虽是极为不满,但是却没有多少的流露。
毕竟也是从死人堆里滚打出来的,征战几十年,自己可以说是杀人无数,对于杀戮早已经熟视无睹。有时自己的战马死了还能哭几嗓子,掉几滴眼泪,可是人死在自己面前,高颍一丝地惊讶都没有。
如今老了老了,加上闲时也读了不少佛经,似乎自己的心性变得颇有一些慈悲。
百姓无辜受累,几千人无家可归,好端端的一座繁华城镇几乎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估计一两年内难以恢复了。
高颍恼怒的是禁军竟然“卑鄙无耻”地屠杀百姓,而不是面对面地攻城挑战,简直有损“皇家禁军”的称号。
“老夫征战数十载,大小战仗经历无数,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可就没有想到堂堂羽林军竟然会如此卑鄙,哼哼,有胆量便与我淮阳精锐正面打上一仗,哼,无耻之极!”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双方主帅的沉默中愈来愈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数万人的战场上只闻风声、马鸣,剩下的只有压抑的寂静。
轻轻夹了夹胯下的“千里烟云罩”,只有两岁口齿的家伙调皮地打了个响鼻,前提刨了几下,转而迈开轻快的小四方马步,稳稳当当地走出阵列。
“吁----”
几步就停了下来,隔着一箭多远,我勒住马缰绳。
冲着高颍一拱双手,,朗声言道:“老王爷,宇文成都这厢有礼啦!末将盔甲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还请王爷见谅啊!”
高颍冷冷的一笑,手捋胡须,讥讽道:“老夫不敢当啊,天宝将军如今威风得很嘛!哟,怎么连羽林铁骑都出动了?真是兵强马壮呀!”
紧接着,高颍两眼闪过一丝凛人的杀气:“敢问天宝将军此来为何啊?难不成是来抓老夫的吗,嗯?”
周遭的淮阳将领顿时都阴沉着脸,一个个手握兵刃,摆出一副一旦言语不合就要拼死拼活的架势。
高颍也是目光阴獩地盯着我,嘴角挂着冰意。
我见状只是潇洒地一笑,疲沓沓地耸了耸肩,右手握着马鞭,在左手心里掂来掂去,一副好不自在的模样。
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似笑不笑,唇边流露出刚毅与不羁,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在其中。
此时的我在旁人看来,简直看不透,猜不明白。
事后,几个淮阳大将亦曾在私下里谈论,说我真非凡夫俗子,当时那种气氛下还能镇定自若,悠闲谈笑,委实令人佩服不已。
我看似无甚城府------起码在外表看来比高颍差多了-------但实际上已是深不见底,渺无边际,让人无从下手琢磨,顿时凛生惧意。
习惯地摸了摸鼻子,嘻嘻笑言道:“王爷多虑了!我也是奉旨办差啊!有人举报说舞阳守备勾结乱党残余,私藏兵器,隐匿罪犯,图谋不轨,公然抗拒上差执行公务,简直是想造反!末将秉遵圣上谕旨:京城不能乱。故此只好带兵前来抓捕一众叛逆。此中情由还请王爷明察秋毫,另外小将有个不情之请,麻烦王爷放我等进城搜捕乱党,自此末将先行谢过!”
说罢,又是马上一拱。
高颍闻言,咯咯一笑,转头向旁边的一众人高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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