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化古讶然说道:“老人家,您老猜的倒也不算错!犬子义父确是略通阴阳之术,不过高人绝对是称不上的,不是晚辈背后议人长短,此人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汉罢了。”
原来施樊两家虽然通好,但施化古为人自命清高,儒生脾气既傲又酸,一贯讲究的是气节、礼仪、伦常等等,平日里自然是看不起为人粗鄙的樊老三,二人虽然有干亲之谊,但彼此之间都瞧不上眼。如不是看在妻子赵氏和樊王氏的面上,施化古绝不情愿与此人有任何干系。樊老三虽然滑稽荒唐,倒真个将施童视若己出,常常领了施童、二牛一起胡天胡地闹个够,没个长幼尊卑的样子,叫施化古看了暗自气恼,屡次同妻子抱怨,说大人不自尊带坏了孩子事小,乱了伦常没了规矩却是大事。
老叟听了神汉二字,不由捋着长须呵呵一笑,转身向后山行去,一边与施化古说道:“老朽对于风水术也略知道些皮毛,不过此人解盘破煞手法老到,虽不是大师格局,却也得过高人指点,施先生,你这装神弄鬼之说莫非另有缘由?”
施化古讪讪一笑说道:“这人行事出乎常情,常有荒诞不羁的举动,有时实在难以叫人启齿。大概在五、六年前,这洼子里首富张员外二公子突然犯了妄想之症,居然整日认为自己是一条狗子,夜里不肯上c睡觉,非要蹲在门口看家护院,张员外不惜出重金延请名医,可久治无效。那樊神汉私下断定张二公子是冲撞了黑狗神,于是设坛拜神求了一丸神丹送上门去,怪的是那二公子鼻子倒真是尖灵的很,拒不服那仙药,樊老三竟突发奇想,也学那张家二公子蹲在门口摇头摆尾,学那狗子模样,巴望二公子引为同类,也好伺机骗他吃药。谁知那二公子疑心颇重,便领樊老三出去溜弯,一路上二公子抬起一条腿子在树根撒尿,樊神汉也照葫芦画瓢照撒不误,来到野地,二人遇上两泡新鲜人屎,张二公子就邀樊老三一起同吃,老三趁机将药丸藏进粪中,那二公子虽自认是狗子,倒也颇讲礼仪,执意请新伙伴先用,老三贪图重金无奈咬牙吞吃了进去。轮到二公子,闻了一闻却说道:“味道不好,只有穷人家狗子才会去吃,我们张家的狗子天天肉都吃不尽,还吃甚么人屎”说完转头跑回家去。直将樊神汉气了个半死,发狠追到张员外门口踢那二公子,不料想二公子一头撞在门口石狮子上,碰了个头破血流,樊老三自以为闯下了祸事,谁知那张二公子却捂头爬起身来怒道:“樊老三,你胆子生了毛,胆敢踢本公子屁股!”
讲到这里,老叟同施化古二人一起放声大笑。笑过之后,施化古又道:“樊老三将张二公子一脚踢好,绝口不提自己吃粪的丑事,反夸耀说施展法术借了秦琼与尉迟敬德二位门神座下的守门神兽惊跑了附身在二公子身上的黑狗神,医好了二公子,真真是大功一件,借机向张员外讨了好些赏钱。”
老叟笑着摇摇头道:“此人倒是个活宝,不过江湖之中障眼、搬运手法甚多,说他将粪吃到嘴里却也未必,但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最忌讳贪人钱财,心迷眼就花,眼花则不能望气观脉,还怎么能够寻龙点穴,调阴理阳?”说罢坐在一块山石上观景歇息。
施化古一路跟在他身后暗自惊奇,没想到这古稀老者有如此好脚力!喘着粗气站定,说道:“晚辈起先也瞧不起此人行径,但后来得知,他老娘患了重病,急需银钱买药医治,也实属不得以而为之。”
望着下方远处田陌如画,人畜似蚁,施化古不由暗道:“自己虽然不肖,但如果为母亲治病,割股烹汤,卧冰求鲤也都是肯做的,但硬逼自己去吃那个。。。。。。怕是宁死也做不到,只做个样子也怕坏了名声,唉!百事孝为先,看来比起樊老三,自己未必真就高明到哪里去!”
老叟眼见施化古俯视山下田园村舍沉思起来,在一旁缓缓说道:“施先生,见到想到做不到固然烦恼,见不到,想不到,可大祸就要临头到还需早作打算!”
施化古听了这话,脚下哧溜一滑,忙伸手拉住一篷野草方才稳住身形没摔下山去,抬头说道:“老人家,有话请讲!”
老叟望着脸色凝重的书生,一抚胸前雪白长须,说道:“施先生,昨夜令夫人苦苦哀求,不是老朽铁石心肠,所谓人心易变天命难改,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天意,知已不易,如何能改的了?况且眼前就有一道难关能否过去还是两说!”
眼见细密的汗珠自施化古额头上生出,老叟叹息一声说道:“施先生,请将手伸出来!”施化古双手齐伸,才发觉适才已被野草叶片划破了右手掌,鲜血汩汩流出,自己却没有发觉。见老叟挥手一拂,依稀一片青气在自己手掌内透过,那流出的血水活了一般倒涌回创口,一阵麻痒过后,血口合拢手掌完好如初,没留下丝毫划痕。
施化古难以置信地翻看着自己的手掌,嘴里喃喃道:“奇怪了,这怎么可能?”猛然醒悟过来,慌忙向老叟长施一礼说道:“晚辈有眼无珠,老人家真的是神仙下凡!”却见那老叟靠坐在山石上晒然一乐,摇摇头说道:“老朽算得什么神仙,传出去笑掉别人大牙,我也就是一个多吃了几年干饭的老神汉罢!”见老者不经意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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