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卡迪帕斯山位于罗马的东南,虽然山势不高,但从山上可以俯瞰罗马城。
箬莎知道当初亚历山大来到罗马的时候曾站在这座山上向下看着那座城市,当时的亚历山大只是个来住那不勒斯阿格里领地的小领主,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没有人会想到几年他会成为决定这座城市命运的人。
现在,箬莎站在了这个山顶同样的地方,她也在俯瞰这座千年古城,而她是不是也能成为决定这座基督世界之都命运的人呢?
箬莎能够感觉到四周的军官们正用近乎狂热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如果这一战取胜,那么那不勒斯王国迎来的就不只是打赢一场战争的荣誉,而是征服罗马的辉煌。
自古以来无数的君主以能够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罗马,穿过那巨大恢弘的凯旋门为荣誉,现在这个机会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让那些军官因为激动而焦躁起来。
“去告诉大家,我们今天还有好长时间要过呢,”箬莎向旁边的传令兵看似随意的说了句,看到传令兵有些发愣,她露出了个天使般的微笑“就这么说,还有告诉他们我会在山上看着,等着他们给我献上凯撒的军旗。”
传令兵立刻跳上战马飞奔而去,而箬莎则干脆走到几步外已经准备好的一把大椅子前坐了下来。
“陛下,您不紧张吗?”
一旁已经脸色发白的女侍官不安的问着,虽然做为女王身边的亲信享受着令人羡慕的宠信和特权,而且还因为被信任而知道了女王和她的哥哥那绝对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特殊关系,可是女侍官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要经历其他宫廷女官绝对不会经历的巨大刺激——走上战场。
这让女侍官因为紧张,害怕而脸色发青,她的身子颤抖,汗水已经湿透了紧裹的衣裙,特别是在闻到一阵阵士兵们为了消除前面影响视野点燃的杂草发出的焦糊味道时,她已经紧张得快要晕倒。
这让她即便一路上看到过无数双眼睛向她偷偷瞥来,也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享受那种因为受到关注而有的虚荣了。
“我当然紧张,要知道我带出来了几乎大半个那不勒斯王国和塔兰托的军队,如果失败我即便逃回了那不勒斯,接下来不但要防备凯撒的报复,更要提防来自西西里的再次入侵。”
箬莎脸上划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那样子丝毫不像是在说着自己并不是那么美妙的前景。
“但是只要能站在这里,对我来说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
说着,箬莎向四周看了看:“我的哥哥曾经在这里看着下面那座城市,然后他用了几年时间征服了罗马,现在我也要这么做,然后用这座城市证明我和我哥哥的家族的荣耀,而我们的后代也必将是最优秀的。”
女侍官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神色,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撞破这对兄妹私情时那意外,惊恐,难以置信却又隐约掺杂着的某种难以形容的刺激的复杂心情,而现在箬莎更是用一种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方式证明着她与他的恋情是多么的特别而又充满异样的激情。
“陛下,前面好像动了!”一个侍从在下面稍微远些的地方抬头向箬莎喊着,他的手还盲目的指着山下,而随着他的叫喊,箬莎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远处的队列“教皇军!”
第一个看到那不勒斯军队影子的教皇军士兵,是个脸上有着浓密胡须的老兵,做为尖兵他显得很小心,在刚一看到前面远处山坡下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时,这个老兵就本能的弯下腰,然后才慢吞吞的站直了向前面看去。
然后他发现那些那不勒斯人看上去有些奇怪。
除了整个阵型中间的几支部队之外,有些那不勒斯人并没有如他以往参加的战斗所见的那样形成一个个纵深深厚的方阵,而是如一条带子般从左至右的延伸开来,这让那不勒斯人即便是从远处看也显得队形深度颇为单薄。
就在这个老兵对对面的敌人感到意外的时候,后面军队正在缓缓靠近。
在一面面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旗帜引导下,教皇军踩着松软的土地,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向着那不勒斯军队逼近了过去。
凯撒骑在一匹黑色的雄壮战马上,崭新的马鞍散发着皮革的味道,马身上银质佩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凯撒习惯的抚摸着他那柄心爱的破甲剑,之前在被亚历山大囚禁的时候他的这柄爱剑被无情剥夺了,凯撒把这个看做是对他最可怕的羞辱。
即便是后来亚历山大六世赐给了他金柄剑,可凯撒依旧还是佩戴这柄对他来说有着非凡意义的武器,因为每每看到这柄剑,似乎都在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提醒不久前那令他终身难忘的巨大耻辱。
对面那不勒斯军队颇为奇怪的队形引起了凯撒的警惕,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冲向敌人,但是几次的挫折已经让他不再那么轻狂莽撞。
贡布雷一家人似乎是他的克星。
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一直以来的经历却让凯撒本能的对凡是和亚历山大有关的人和事都保持着足够多的警惕。
对面这个女人是亚历山大的妹妹,就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凯撒小心了许多,更何况据他所知这个年轻女人也的确不简单,至少现在的那不勒斯王国是臣服在她面前了。
不过,也许那女人在宫廷中的确有着足以自豪的手腕,但是在战场上,凯撒相信当他有了4000人,而对方只有不足3000人时,胜利最终会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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