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翳风一路跋涉,到少林寺时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再次看到面对了十几年的景色,心中倒有了些许的新意,物是人非也许用得不太恰当,可是却能表达他内里的变化。他一路攀沿山道,心中默默地想着:“不知这次是否能顺利卸下心若的身份,但对我来说,少林却没有多大意义了,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也要为自己尽力找出一条道路才是”。
丘翳风一路未曾停顿,直接来到了自己的禅房,师兄心毅知道他回来了,便特意前来看望。
“阿弥陀佛,师弟能回来可喜可贺”,心毅向西方揖首道。丘翳风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尊敬是肯定的,而且若论对心若了解之深恐怕现在的自己也未必能比得上,最后他还是道:“多谢,恩,师兄关心,您两年来一向可好?”。
心毅闻此,脸色不喜不忧,转身道:“原来你已不是心若了”。看着他慢慢走回禅房,丘翳风脑中一团糨糊,压下心中疑惑,他盘膝打坐回复起精力来。
次日,丘翳风来到心毅禅房中,他道:“师,师兄,我”,他犹豫着该如何去说,心毅道:“不必再叫我师兄,你已心为他属,在而非在,存之不存。从昨日我便一直在等你前来,既然来了,那便走吧”。丘翳风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张口道:“师,呃,您是何意?”
心毅脸色沉毅,一双清亮的眼睛里显出了些许浑浊,不过片刻即逝,他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老衲为你开释,你且坐下,容我细细说与你听”,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蒲团。
丘翳风依言坐下,只听他道:“我等修行之人,数十年穷其一心参禅悟真,明心见性,虽无他心、他耳之神通,但于观人观心却也有独到之处,至于心若”,他停了一下又道:“自从来到少林,便不同于同龄少年,宛若饱经风霜洗练,透出了不应有的沧桑和智慧,我料他幼年必曾经历大变,然而他能如此快的适应少林,将情绪控制如常,却大大出乎老衲意料,直到数年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说到这话音微颤,显然有些心伤。
丘翳风想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便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心毅见他询问,便接着道:“尘世中人经历了创伤,要么会被时间慢慢平复,也许是淡忘了,也许是看开了;要么创伤随着时间愈演愈烈,而心若恰恰就是这种人,在少林呆了几年,他便能宛如常人,看似忘却了曾经的伤痛,渐渐割舍了世俗间的情感,而实际上完全不是如此,其实他所做的越来越偏离自己的本心”,说到这,他问丘翳风道:“你应该知道了他为何会如此吧”。
丘翳风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您是怎么发现的呢?”,随即觉得问得有些愚蠢,赧然地挠了挠头,看在心毅眼里却令他的眼光露出了一丝淡淡地柔和。
“阿弥陀佛”,心毅接着暗淡地道:“心若,太过执著之人,凡事务求畅达于心,否则抛不掉、放不下,心中明了自己一直在默默地背负着痛苦生活,难以舍却,便要强自去构筑自己的快乐,最终也只能越陷越深。观他自入寺以来,每日习武参禅,昼夜不息,平日与众僧生活无甚不同,看起来也只不过勤奋些许,可又有谁知他是在平复心中的恐惧,逃避心中的痛苦,因为痛苦所以他时刻不停息,因为恐惧所以他勤练武艺,最后他凭借超卓的心智确实为自己构筑了一个自得其乐的世界,所有割舍不下的心节要么被他履世消除,要么寄希望于修行的开悟”。“要么就被深埋进心底,由此便连自己的一部分他都毫不犹豫地陪同着压制进了内心深处”,丘翳风心里补充道,接着听心毅继续道:“初时他还做的不彻底,后来他已经完全沉溺了,他便再也不是他了”。
丘翳风听到这里,对心毅已经不知该作何评价,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和尚,心里一时似卷起千层浪头,一时又觉得风平浪静,在极动极静间徘徊的心灵带给他无以伦比的震撼,一念之间有如千年轮回,动想之时仿若万物皆寂。
心毅看着丘翳风的眼睛道:“你虽参透了部分世情沧桑,但你已不再是心若。彼已逝去,再无可归。可叹老衲原是想让他度脱于你,却未料你却同化于他”,悠然出神片刻,他长叹道:“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是老衲执著了啊”,他双掌合十默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就此不曾言语半句。
丘翳风见他最终竟变成了这样,而自己的目的还没说呢,一时踌躇不已,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从心毅禅房退了出去。直到回到自己的禅房他才突然醒悟,心毅早已明了,何需他多说,自此他便在禅房中静待。
第二日遵照方丈及戒律指示,丘翳风沐浴斋戒后在千佛殿连跪了五日,以示离寺诚心。
第七日,小沙弥前来传唤,言道:“小师叔祖,方丈传唤于你,请速速跟我来”。到了方丈室后,果见方丈心禅与心毅端坐于内,丘翳风上前见礼,而后落座。
心禅道:“心若,你的事情,老衲已知晓,会同心禅堂众师兄和各院首座商议后,我等决定给你离开少林的机会,不过尚需你自己好好把握”。心毅斜坐一侧,手捻佛珠,并不动色,只是手指微微一顿,旋即恢复如常。
丘翳风一听大喜,拜道:“谢过众位师兄,不知我当如何去做,还请方丈示下”。心禅微微点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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