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东搞事情,可以对洛阳施加巨大的压力,这份压力,同样也可以传达到司马懿的身上。
冯刺史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刘浑:
“刘将军,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刘浑精神一振:
“请君侯吩咐。”
“你带着匈奴诸部人马,回转安邑(即河东郡治),去找石苞。”
说到这里,冯刺史的眼中有阴沉之色,“这些日子以来,石苞应当已经把河东大族的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
“哪些大族可以拉拢,哪些世家是死硬份子,他心里肯定有数。”
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石将军的记性一向不错,特别是记仇这方面。
冯刺史眯起眼,缓缓地说道:
“你与他汇合以后,但凡不愿意配合大汉的世家,你们让那些屯田客和匈奴诸部的人……”
说着,他举手为刀,在脖子上轻轻一抹。
语气很轻,杀意极重。
让刘浑的身子顿时就是一个哆嗦。
他生于并州,自然知道河东究竟有多少世家豪族。
可以说,天下最顶尖的世家豪族,基本都是在三河之地。
君侯这一抹看似轻松,但实际上,不知要抹去多少豪右人家……
刘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涩地说道:
“君侯,这,可以吗?”
他倒不是怕杀人,而是这种杀法,会背负太多的骂名。
“末将出身胡夷,不识礼数,倒是无所谓,但君侯……”
冯刺史淡然一笑,转身面对滔滔大河,声音轻柔,却又坚定:
“人的身体,若是长了痈疽毒疮,需趁早挤出,若是怕疼,任它肿胀,到时可就得狠心以刀剜肉。”
“再不然,继续拖延下去,错过了机会,那就是等死了……”
蜀地世家,就是被大汉挤掉的脓疮。
凉州豪族,因为根基太浅,后面因为大汉强身健体,已经转成了良性。
而三河之地的世家,则是最大的毒疮,不趁着现在这个好机会,举刀剜肉,挖掉腐肉,难道还让它继续长下去吗?
至于会不会被人说成屠夫……
舆论阵地嘛,反正肯定是要争夺的。
你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大不了到时候就比一比,是南乡印书快,还是世家抄书快。
是南乡造的纸多,还是世家做的竹简木牍多。
百姓是喜欢听南乡说书人说书,喜欢看南乡娱乐团下乡表演,还是听世家骂街……
到时候比一比就知道了。
谁不知道并州胡人和魏国的屯田客,饱受魏国官吏和地方豪族的盘剥欺凌,早就心怀怨恨?
(注:魏国在黄初年间,就已经把屯田相关权力下放到屯田客府,“听诸典农治生,各为部下之计”,其实就是让中饱私囊合法化)
(这种情况,极大地方便了屯田客府官吏和地方豪族相互勾结,一起瓜分国有资产,同时屯田客被屯田客府官吏任意使唤,负担越发沉重)
心怀怨恨的胡人和屯田客趁着兵乱,揭竿而起,清算往日欺压他们的豪族,难道不是很合理吗?
这一切,其实都是世家豪族贪得无厌造成的,并州胡儿和河东屯田客报往日之仇,和清清白白的冯君侯有什么关系?
没看到冯君侯眼下正在为渡河发愁呢!
哪有心思去管河东的豪族发生了什么事?
刀子砍在谁身上,谁才是最疼的那个。
什么?
怕疼?
那你们来求我啊!
关中之战,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定论了。
后面的事情,杀多少贼人,重要吗?
对别人来说,可能重要,但对冯刺史来说,不重要。
因为他已经准备着手战后的治理。
冯刺史看着滚滚大河,目光幽深:
“你也不要怕匈奴部族以后会如何,对于有功的部族,我是个什么态度,你是最清楚不过。”
“不瞒你说,我早就为并州的胡人寻好了路子。并州一带,有大量的矿山,日后我必定是要开采出来的。”
“以后并州的胡人,世家的家属,还有那些战俘,基本都会去挖矿。”
冯刺史再转过头,看向刘浑,“你也算是从南乡就跟着我的人,自然清楚矿工也是有区别的。”
刘浑闻言,精神顿时一振。
但见他抱拳大声道:
“君侯请放心,末将明白怎么做!”
说完,他立刻转身,让人牵来自己的马,翻身上马,旋风般地向着匈奴诸部方向驰去。
冯刺史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匈奴小王子,能成为凉州军精骑的领军人物,是有真本事,并不是侥幸。
像赵二哈那样,若他不是赵老爷子的亲儿子,若他不是自己的铁杆小弟,呵呵……
刘猛看着自家阿弟一路急驰而至,心里一紧,连忙迎上去:
“阿弟,是不是君侯又有什么吩咐?”
这些日子以来,别看没有真正渡河,但那么多次尝试,已经有不少族人死在了河里。
要说他不心疼,那就是假的。
但反都反了,还能如何?
再说了,汉军的刀,那可比魏军快多了。
反正砍人是快得没的说。
刘浑翻身下马后,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直接就是回答:
“没错!”
刘猛一怔,然后咬牙道:
“君侯这一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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