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冯刺史一拍脑袋,终于明白关姬为何不对劲了,在这种时候骑这么快的马,当然不对劲。
关姬再次掉转马头,与冯永并骑而走,同时说道:
“最前方的义从胡骑被袭击了,敌人不下三千骑。”
冯永一怔,眨了眨眼,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这才喃喃说道:
“组织起三千骑伏击,同时还能击败义从军的人,现在草原上大约只有一个。”
关姬闻言,立刻明白过来:“轲比能?”
冯刺史点了点头:
“或许草原上还有别人能做到,但我知道的,只有他一个。”
关姬听了,若有所思:
“走了这么久,确实也应该到了。”
只是看着自家阿郎似乎没有太在意的模样,她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倘若当真是轲比能所为,那阿郎就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如果是轲比能,那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关姬说到这里,定定地看向冯刺史。
大军越过茫茫大漠,虽然可以从沿途的胡人部族得到补给。
但若是要想在南下前做好充足准备,那就必须得从轲比能那里得到足够的补给。
冯刺史养了轲比能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今日?
所以出发前,早就派人前去通知一直留在九原故地的刘良。
相信刘汉子会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也就是说,轲比能在伏击前,应当会考虑到这一层。
毕竟有组织的义从,和大漠上的普通部族,还是有区别的。
光是兵器、皮甲等,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见冯刺史淡然一笑:
“义从胡骑也该收收心了,在这个时候吃点教训,是件好事。”
“至于轲比能,若此事当真是他干的,那他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就算是当面问他,他也只会说不知道,或者说是一场误会,你信不信?”
关姬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冯刺史。
最终呵地一笑,摇头道:
“是我想多了,轲比能定非我大军之敌人,他若是不识趣,寻个机会杀了就是。”
“轲比能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这回轮到冯刺史笑着摇头,“他基本已经控制住了整个阴山,如今听命于他的控弦之士,足有五六万。”
关姬斜看了他一眼,然后扬起马鞭,指着身边的将士:
“能与此等精兵相抗乎?”
冯刺史耸了耸肩。
汉独以强亡,真不是说说而已。
即便大汉已经分为三国,即便胡夷在边郡时不时作乱。
但中原混战几十年,从口锐减,周边胡夷有能力站出来真正挑战中原的,仍然是一个都没有。
就是内战外行的孙十万,也能把山越当成自己的人口来源。
只是越是这样,就越能衬托出兵败于檀石槐的桓、灵二帝的无能。
也就怪不得这两个家伙被丞相特意挑出来,写入了《出师表》点名批评。
轲比能连秦朗都打不过,他还能挑战凉州军?
所以自家婆娘确实是有说这番话的底气。
虽然语气平淡,但杀气已经若隐若现。
很明显,若是轲比能有妨碍自己南下的打算,她不介意在阴山大开杀戒。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不但是先帝和丞相的梦想,同时也是跟随了先帝数十年,始终不离不弃的关老君侯的梦想。
而现在,关大将军已经打算要替她的大人完成这个梦想。
遥想当年,阳安关城,关三娘子敛眉垂首,与冯刺史相约:汉室兴复日,妾身叩首时。
这个女子,自从与自己成亲后,看起来变了很多,但心里的那份坚持,却是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坚持,所以她才对自己某些时候,某此事情,额外地宽容吧?
冯刺史思绪正在飞扬,突然看到几个塌眉丧眼的家伙,正畏畏缩缩地在外围徘徊。
他不禁有些疑惑。
“是我让他们过来的,就是想问问那场伏击的情况。”
关将军一边解释,一边翻身下马。
得到了示意的亲卫营临时停了下来,然后把外面的几人放进来。
这几个人,有胡人首领,有义从的军司马,皆是面色羞惭。
如果说,冯郎君在不少胡人眼里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那么,关将军在凉州军里,就代表着权威和敬畏。.
他们过来后,有讲武堂出身的军司马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冯刺史。
冯刺史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看他,他吹了一声口哨,欣赏着草原的美好风光,喃喃道:
“这风景真不错,应该吟两句诗才对……”
他又不是大汉丞相,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抓在自己手里。
这等小事情嘛,让关将军处理就行了。
军事不决问关索嘛,很符合情理。
酝酿了一下情绪,冯刺史开始念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正待训话的关将军当场就被憋了回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沙如雪?
再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似钩?
冯刺史咳了一下,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那边看看。”
说罢便借故离开了。
这种情况下,冯刺史留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毕竟身为军中最高统帅,只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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