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的乐湮,惊奇地发现,原来姬君漓正藏在溯时的随身空间里。难怪她找不到。
彼时,乐湮被传送到一个封闭的空间,一见这流光溢彩赤金为主的墙壁,登时脸色暗了几重,溯时大人说了,这个空间的万物基本处于静止状态,穿行在其中会受到极大的阻力。而且氧气受限,只有半个时辰的供用。
听到这里,乐湮忍不住挑眉反问:“你耍我?要是只有半个时辰,你家主人在里边待了这么久,难道还有剩下的?”
溯时默默插刀:主人?主人早就没有呼吸了!
乐湮心跳乍失,她瞪大了眼侧目望向溯时,溯时两膀子一招,就把自己的嘴掩住了,自知失言的溯时大人一双乌溜溜的眼骨碌碌地转,转悠几遭之后,它跳下乐湮的肩膀,识时务地领着乐湮往里走。
其实溯时是只内心明澈善良的鸟,这个空间虽然看着山寨土豪了点,稀薄的空气一处没一处地漂浮氤氲,宛如晨曦里聚着淡金色阳光的薄雾,熠熠闪烁着隐蔽视线的华彩。乐湮看不清脚下,但跟着溯时一路往里走,转过一间窄窄的类似耳房的空室,进了另一处紫辉盈盈的里室。
这里比外边更冷一些,宛如一座大冰窟。乐湮冻得两手蜷起来,溯时已经利落地跳上了一方冰床,那凝视着病床上的人的模样,十足凄凄惨惨戚戚,最难将息……
“漓……吗?”乐湮的小嘴都冻得有点哆嗦。
实在很难想象,曾经那么鲜活一个人,会这样毫无生机地躺在冷冰冰的冰床上,闭着那双幽深如墨的眸,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彩……
乐湮一步步向他靠近,迷雾重重散去,他俊挺硬朗的脸部线条在眼眶之中慢慢明晰,仿佛黑白影画,全身上下,再看不到一点浮华颜色。
一臂之遥,乐湮抽了抽鼻子,强迫自己站定。溯时凄哀地看了一眼主人,恋恋不舍地跳下了冰床,一腔沸腾的热血都快被冻僵了。
它委屈地说:主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了……
乐湮一怔,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哆嗦着把它伸到姬君漓的鼻下,她如此渴望他的一丝只要尚存人世的讯息,可是许久却连一丝没有温度的风都没有,她不敢相信,不能承受这个事实,把手又压在他的左胸,但也是,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
一瞬间死灰般的绝望。
绝望过后,她怒瞪溯时:“你不是说漓没有死吗?”
溯时忍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主人当然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死!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的什么白哥哥,我家主人怎么会掉落悬崖?要不是他掉落悬崖,怎么会旧伤复发,直接失明?怎么会……你知不知道,自从他的眼睛快好了的时候,每天都在吐血……可他在你面前,一直强颜欢笑……
“怎么会?”乐湮悲哀地闭上了眼。
怎么不会?主人每晚总是熬到很晚才睡,就是怕你晚上突然去找他,怕自己在你面前露陷,他用的床,桌,纸,到处都是隐忍疼痛的时候留下的抓痕……
主人知道你想成全王献之和郗道茂,他明知自己已然短命寿夭,却还是耗尽元气重叠时空,逆行改命强换人设……
你一直对宋玉抛弃之事心有芥蒂,主人背着你单独去见他,指责他不负责任,主人他直接把宋玉对你的责任都揽到自己怀里来了,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你……
溯时没再说下去,事实上,它是不忍说下去了。
哽咽两声,溯时把眼泪一抹,跳到旮旯里沉闷地发呆去了。
“漓。”乐湮的心里又酸又暖,感觉不再冷了,她慢悠地爬上床,就近挨着他躺下,广袖里的手伸出来紧紧搂住了身畔的人,可是还是觉得不够一样的,她把脑袋都蹭了过去,一并倚住了他尖削温实的肩膀。
“漓,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知道你肯定喜欢我。”
她又哭又笑,抹了把眼,手上一片水泽,“溯时那个笨蛋还以为我会把你拿出去跟刘楚玉做筹码呢,真是荒唐透顶了,我怎么可能把你让出去?我最喜欢漓啊,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你的丫头?是不是又长高了,是不是又因为你茶不思饭不想变瘦了,是不是每天都以泪洗面吧眼睛都哭肿了?你怎么能这么混蛋呢?为什么这样人事不知地躺在这里的不是我呢?”
溯时突然绷不住眼角的泪了,嚎啕大哭起来。
麻蛋,太感人了!它忍不住!
“漓,要是你醒不过来的话,我就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别介啊!溯时终于忍不住咆哮了:我说了主人没死吧,你为什么老是不信我呢?
乐湮脸色的妆色都一片狼藉了,她恨恨地一巴掌挥过来,芜英扇骤然亮出,溯时被拍在墙上,抠都……呃,抠还是能抠下来的,它老人家委实不满,委实委屈,揉着高翘挺拔的臀,哼唧哼唧两声,在乐湮冷着的一张脸的吓唬之下,没骨气地把脑袋一缩,躲在翅膀里哼唧了。
主人现在只是魂魄离体……
“魂魄离体。”乐湮把这四个字截断了,“你丫的魂魄离体还不是死了?”
说完又一把大鼻涕一把辛酸泪地匍匐到姬君漓的身上,嚎啕道:“漓啊,你看你这没良心的笨宠,你没了,它竟然连滴便宜眼泪都不留!亏得平日里表忠心表得比谁都勤!一只白眼狼,白白养了这么久啊!”
溯时的一脸五光十色的毛瞬间也黑了……
拜托,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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