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元和陈平从市里回来,因为在解剖室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总觉得身上有怪怪的气味,所以都没有回家,留在了所里。晚上,值班的民警出警带回了一胖一瘦两个酒鬼。两个人是朋友,晚上喝了不少酒,又到ktv唱歌喝起酒来,两人之间稀里糊涂打起来。这边带到派出所里,双方还在骂骂咧咧,时不时要打架,值班民警和辅警又是劝又是拉,搞了半个小时还不消停。陈启元和陈平正好下楼,于是上去把其中闹得最凶的,强行拖到醒酒室的醒酒椅上,把手臂、腿都固定好。这家伙身体不能动了,嘴里却不停地骂:“你们是土匪,是狗腿子!”又扯开嗓子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另一个身材很胖的酒鬼跑来,一把抓住陈启元的衣服,就要打陈启元。值班民警、陈平和辅警抓住那人,陈启元掰开胖子的手,挣脱开来,衣服差一点撕坏。大家一起把这人拖到一把椅子上按住,派出所只有一把醒酒椅,大家只好四五个人轮流摁住这家伙。普通的木椅被摇晃地“嘎吱嘎吱”怪叫,突然这家伙“啊呜”一声,吐了起来。幸亏大家是在这人的两侧,没有被吐到,但醒酒室内全是酒味、腥味,大家拿来冷水喂给这家伙漱口,这家伙才冷静一点,不再挣扎,但嘴里还在诅咒:“你们行啊,敢打老子,老子明天告你们去,叫电视台来曝光,到网上发帖子。你们代老子等着!”固定在醒酒椅上那位,也受感染,“啊呜”一声吐了起来,吐得是淋漓酣畅。陈启元忍着难闻的气味,趁他们呕吐的间歇,把两人的姓名等情况问清楚了,两个人是一面吐,一面瞎骂,一面回答问题。陈启元确认了两人身份后请值班民警通知两人家属到派出所领人。
陈平对陈启元说:“师傅,为什么不把他们关起来?说严重点,都涉嫌犯罪了。”陈启元说:“当案子办可以啊,此案你、我、所里人不是证人就是受害人,全所回避,再请其他单位来办。这么晚,你好意思叫人家来?把这两个人留下来到明天?算了。明天还有大案在等我们,先放一放吧。”
折腾了三个小时,总算事情告一段落,所里一个个头上都出了汗。正好这时冯立回到所里,看着一片狼藉的醒酒室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让值班的同志再辛苦一下,把醒酒室打扫干净。大家又是扫又是拖,捏着鼻子搞了半天,才算打扫干净。
陈启元也不管冯立了,自己跑到洗浴间洗澡去了。陈平也去洗澡。冯立看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多钟了,准备开个小会的想法也就算了,明天再说吧。
这一晚上,陈启元、陈平因为累了一天,睡得很香。冯立在脑子里想明天的工作安排,一晚上没有睡好,一直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手机响了,把冯立惊醒,一看已经早上7点多钟,是张镇邦打来的。张镇邦在电话里冷冷地说:“化验结果出来了,检出了毒物成分。我马上过来开会,你和陈启元、陈平都参加会议。”
冯立在吴陵派出所门口迎着张镇邦进了派出所大厅。昨晚呕吐的酒味还可以闻到。张镇邦问冯立:“怎么,昨晚你回去还喝了酒?你酒瘾现在暴涨啊!”冯立苦笑:“还喝酒呢!昨晚带了两个醉鬼,把派出所吐得乱七八糟,现在闻着都想吐。”
张镇邦说:“多通风,免得人家到派出所办事还以为派出所是酒鬼开的。”
冯立问:“王大呢?这大案子,大队长不来?”
张镇邦说:“王大在那边安排,随后就来。”
在会议室里,张镇邦没有多开玩笑,所以气氛比上一次严肃了一些,各自把围绕汪朝水及其家庭收集来的信息进行了汇报。王强也带着法医、现场勘查员、侦查员过来,把各自的工作情况进行了汇报。
张镇邦说:“今天就是‘304’专案的第一次专案会议,我是组长,副组长是王强和冯立。王强负责案件侦办和兄弟协作单位的协调,冯立负责本地的线索收集、上报以及后勤供应。专案内勤由王强指定。”
王强说:“就由大队侦查员刘俊能来做专案内勤吧。”
张镇邦说:“行。所有资料、会议记录刘俊能你负责收集、保管、整理,收集的视频资料你也要刻盘备份一份。”张镇邦环视了一周说:“大家就现在掌握的情况来谈谈各自的看法吧。”
大家把自己认为侦查上重要的问题都讲了,还有人提出有没有汪朝水自杀的可能,如,就在虎啸塘边服毒后倒在塘里。陈平听了觉得大家思路都很开阔,心想,如果讲错了,那多丑!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突然,陈启元说:“陈平是最先同王朝水家人接触的,陈平,你把你的想法讲一讲。”
陈平有些窘迫,本来感觉自己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只要悠闲地听别人怎么说就行了。没想到,陈启元一句话就像聚光灯突然打过来,自己隐藏的角落原来是众目睽睽的舞台中央。紧张之下,陈平脑子一片空白。张镇邦笑着说:“你讲讲,这个会说什么都没有错。”“我觉得俞甜的嫌疑很大。”陈平脱口而出。张镇邦继续笑着说:“不错,继续说。”
“我这么想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本案是投毒杀人,最有机会下手的就是死者的妻子,选择投毒也符合女性体力相对较弱的特点;二是,俞甜在案发后,行为有些不符合常理,看上去很悲痛,她应该十分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对死者死因的调查才对,但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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