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淡淡一笑,虎牙剑微弹直刺,低沉的道:“二先生,你输定了,嗯?”夜丞眼见剑光幻迷不定的刺来,那颤抖的剑光就似点点的鬼眼,飘移不定,却必将择身上一个部位扎下去,他迅速得近乎疯狂的弹跃而起,但是,就在他的双脚刚刚离地,白虎的虎牙剑已透进了他的小腿肚里!
“哎!”夜丞大叫一声,在空中一个筋斗翻了下来,他单足落地,硬想撑住,却在着地时一个踉跄摔跌出去!
一侧的胃土雉哈哈一笑,抢步上前,短刀的锋口,用力砍向夜丞的颈项——“当”的一声,马刀的刀刃却砍在白虎的虎牙剑上,一溜火星中,胃土雉赶忙抽刀后退,边有些征愕的瞧着白虎。
摇摇头,白虎道:“他已经死了!”胃土雉一份他的龈牙,低低地道:“这老匹夫……”
白虎凝视着半卧在地上,满身血污泥垢的敌人,他的目光冷沉深幽,直看得夜丞浑身不自觉的起了轻微的痉挛,缓缓地,白虎道:“为什么不用你的剑?”
夜丞艰涩的润润嘴唇,沙哑的道:“我已经封剑了……”
白虎点点头道:“果然是说一不二的夜丞,宁肯死也不背信毁诺!”
……
前面的混战已经结束了,除了有二十多名青衣大汉还在救治伤者及检视尸体之外,所有的天关人手全已冲进听风阁中,地下,横七竖八的躺卧着累累死尸,人叠着人,人压着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的洒印在这片广阔的庄稼地上,时而可见断体残肢,人类的肚肠腑胜已变得那么低贱不值,到处抛散着,扯挂着,那一张张发青色而失去意义的面孔写满了死亡的不甘与痛楚,但是,他们业已成为这样子,那千百张无告的嘴巴,欲要倾诉多少辛酸悲苦,却又皆是这般沉默……
白虎微垂着眼帘瞧着右侧的青纱帐,那里面,不知道双方的游斗是否已有了结果?
他很自信,左辅右弼平时晕闭陶憨怔怔的,但在拚战恶斗起来,却是有数的几把硬手,尤其擅长伏袭之战,现在,应该正是有所获之时吧?
胃土雉有些吃力的换了上来,低哑的道。“大哥,姓夜的快断气了,要不要送他一程?”
白虎冷笑道:“给他一个痛快!”
胃土雉咳了一声,微微点头。
白虎道:“你自己服了保气固脉的内创药了么?”胃土雉道:“早眼下了,要不,还能支持到现在哪?”
无声的一叹,白虎悠悠的道:“用我们的血肉换饭吃,日夜担着辛酸,悬着凄苦,这一战,不知又有多少弟兄理骨荒野,亡魂飘零……”
回头看了一眼,白虎起落如飞的奔向五马庄去,侍立大石桥上的四名青衣大汉向他躬身为礼,脸上都有掩不住的喜悦与兴奋,白虎挥挥手,迅速的奔入庄内,庄内的街道上,街巷中,可以看到横尸遍处,血迹溅在四月,此刻,天关的人马正在搬运听风阁的财帛金银,一堆堆的置放在石板路面上,人来人往,却是十分忙碌。
每个街口小巷,大宅小户之前,都有手握马刀,目光炯炯的天关大汉把守,看不见一个听风阁的居民,当然,在天关离开之前,他们是不会仍照平常一样可以自由行动的。
白虎放慢了步子,目光瞧着倒悬在更楼上的一具灰色尸体,眉毛轻皱,又慢慢转目端详着周围的建筑与地形。一个穿着黑色油布长裤的矮小个子大摇大摆的从一户人家里走了出来,这人一副五短身材,光头,而且小鼻子小眼,看去十分可笑,但身体却是异常结实,当然,他的外形是可笑的,可是,假如人家明白了他是谁,只怕便不会如此好笑了,这五短身材的仁兄,乃是巨盗参水猿,在商或黑道人物,提起“袁家二凶”来,没有一个不是华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确确实实是那一带首屈一指的水上枭雄,他够狠,够辣,但却在一次与天关有关的暗镖生意中和白虎干上了,于是,参水猿栽了一个平生未有的大筋斗,也因此打心眼里服了白虎,此后便改名换姓投进了天关白虎的麾下,甘心情愿的放弃了他们兄弟在黄河一带拚着老命打下的地盘,跟着白虎同进同出,视若恩主。
参水猿左手上托着一双沉重的纯金烛台,右手提着两口朱红大木箱,肩膀上还挂着一大串精巧衔连在一起的黄金如意,他一见到白虎,已不禁眉开眼笑的急急赶了过来,欠欠身,以他特有的粗嗓子道:“哈,虎爷,这一票还算肥,家家户户几乎都有那么三两金五两银的,尤其是标致的妞儿也不少,坏就坏在你所订的那些鸟规矩上,什么劫财不劫色噗,劫财不残命喽,咱们就是他奶奶的强盗,强盗还讲究那么多,不是像窑子里的浪货谈贞节么?我打五年前就不赞同,今天还是不赞同……”
白虎安详的一笑,道:“好了好了,你的手下折了多少?”
参水猿“呸”的吐了口唾沫,气呼呼的道:“如果不是他们躲在弄子里的暗箭伤人,我的孩儿最多只会损失个三五名,刚冲进来的时候冷不防挨了一阵箭雨,他奶奶就地躺下了三十多,本想叫孩儿们放他娘的一把火烧个鸡飞狗跳,只是一想起你那张阎王脸我就泄了气……”
白虎摇摇头,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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