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台上,宛娘身后的那青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道:“蒹葭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声音有如溶溶新月浸了井水,冷清的没有一丝波澜。
台下有好事的公子哥大声起哄:“若是蒹葭姑娘愿意,四百一十二枚金绢随了本公子也行。”“放屁,就你李公子能拿得出这么多金绢?”闻者声音气急:“怎么不行?你拿的出来?”“我是拿不出来,你若是拿出来了,你家那位母夜叉可不得扒了你三层皮?”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锦帕不禁汗然。
青衣女子却好似没有听到,向宛娘行了一礼,袅袅婷婷的下台而去,仿佛台上发生的一切与她皆与干系。宛娘道:“今日这花魁大赛成败已然知晓,便是宛娘身侧的这位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锦帕咬了咬唇:“我...我姓苏。”
宛娘携了她手:“魁首便是这位苏姑娘。”又向人群外望了望,面上带了笑容:“烦请出价的公子移步,玉苑在第六层设下宴席,请公子赏脸,至于这位苏姑娘,自当作陪。”
话音未落,一名黝黑方脸的官兵,领着一群衙役,浩浩荡荡朝这里奔来。锦帕吃了一惊,未曾想今日意气用事,竟招惹上这样一块牛皮糖。来者是那城门口的魏大人,他似乎酒醉初醒,一双死鱼眼通红盯着台上:“来人呐!把台上那个妖女给我拿下!”锦帕往后退了一退,正欲念出仙诀,宛娘柔柔媚媚地道:“今儿是什么风,把魏大人您给吹来了。可不是来找翠玉姑娘的?”魏官兵大手一挥:“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休要来搅和!那妖女在城门处大庭广众施下妖法,闹腾的本大人我吃了不少亏,呵!胆子倒大,竟还来选这花魁!”锦帕怒道:“你血口喷人!若不是你青天白日的拉拉扯扯动手动脚,我一个弱女子,怎敢招惹你朝廷的人!那驴车是你自个儿没拴好,冤枉我作甚!”魏大人平日里欺辱良家妇女惯了,被戳中了痛处,更加恼羞成怒,一抬手道:“给我拿下!”
锦帕念着这地方人多眼杂,若是使了灵力终有不妥,还是先逃避一阵,跑到那僻静处,自再收拾那无耻的魏大人也不迟。于是身子一钻,灵巧的绕过奔来的衙役。未曾想那衙役成日当差,是有些功夫的,又人多势众,回身一转。锦帕一个不慎,被木棍团团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宛娘悠悠叹了口气:“既是如此,还请大人手下留情。这苏姑娘是我玉苑新入选的花魁,不想竟是个妖女,大人便带了她去罢。蒹葭,你过来。”锦帕咬了咬唇,这人间竟是如此势利眼,眼瞧着自己被抓,连半句求情的话也不肯说,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花魁,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缓缓道:“宛娘,蒹葭到底是输了,值不上这花魁。”宛娘哎哟了一声:“啧,有什么当得当不得的。你既得了那四百一十二枚金绢,是我玉苑第一。那苏姑娘又冲撞了朝廷,这花魁不是你还是谁?”青衣女子还要再言,只听那轿子里传来一声低笑。
“有趣有趣,齐某竟花一千金绢买了个妖女作花魁。当真是不长眼。”
那魏大人朝宛娘一拱手,“人犯捉拿归案,扰了玉苑如此盛事,对不住了!”宛娘神色一动,颔了颔首:“无事,还请大人看在宛娘份上,对苏姑娘手下留情。”那魏大人也不回应,一挥手收了兵,大摇大摆的回身便走。锦帕被上了枷,被逼无奈的走在后面,有些好事之人也跟着官兵走去,台前的看客竟少了大半。宛娘也不恼,对着小厮吩咐道:“撤了台子,回去罢。”锦帕无意听到身后一句:“走,跟去瞧瞧。”
余光之中,那顶黑色轿子被轿夫扛起,俨然训练有素。行进之间四平八稳,连帐帷也丝毫未动。
锦帕是第一次来这人间的衙门,门前立一鸣冤鼓,一副对联道:“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进了内里,衙役推推嚷嚷将她押上前。那魏大人谄媚的朝县丞拱拱手道:“大人,这妖女于城门口施妖法,闹得弟兄们被驴车惊了大半,还前去扰了玉苑的花魁盛事,下官不才,自作主张将她逮了回来,求大人做主。”锦帕啐了一声,正要讲话。惊堂木一拍:“妖女!可有此事!”锦帕被唬了一跳,定了定神,正欲说话。姓魏的又插嘴道:“你这妖女,见到青天大老爷,竟然不跪!谅你也没什么好强词夺理的!”堂上冷哼一声,掷下筹子道:“先打十大板!”
锦帕哪里见过这架势,还未及反应,只见衙役抬了凳子,便要按下她。门外有些百姓窃窃道:“这姓魏的与县丞有些亲,不知作威作福多少,可怜这水灵灵的姑娘,今日着了道,不知下了狱,又是怎般折磨。”“是啊是啊,我瞅着这姑娘愣愣的,哪里像是妖女,倒是像哪里逃出来的千金小姐。”惊堂木又一拍,场面霎时安静下来。板子正要落下,堂前帘内转过一布衣书生的样子,朝县丞招一招手:“大人且慢!”
县丞有些惊异,不知师爷为何这时来打断。他挥一挥手道:“且住手,休堂一炷香。”也绕回了帘内。锦帕有些不明所以,闭眼念了个诀,想查探查探,无奈自己修为太浅,刚刚受了惊,灵识有些模糊,只得作罢。
过了半个时辰,县丞从帘内走出。眉目倒竖,对着姓魏的大喝一声:“你可知罪?且不说这姑娘并未搅了玉苑的事,便是在城门口,倒不是你先动手动脚了?!”姓魏的不知是何状况,腿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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