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寺是杭州的名寺,烧香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时至六月盛夏,山道绿茵之间不乏以烧香为名到此私会的书生小姐。
谢怡君联系上了方腊在城中的探子,她的身份自然没人怀疑,直接就告知了方七佛的落脚之处。
谢怡君身着一袭艳丽红裙,持着油纸伞扮作了进庙祈福的小娘子,除了身材略高和江南美人大相径庭,神态举止上都无可挑剔,引得了不少书生过来搭讪献殷勤。
寺庙的钟声事儿响起,快要抵达永福寺外的时候,一阵喧哗声响起,大队虎捷军护送着康王妃和赵天洛到了寺庙外。相传永福寺求子极为灵验,经常有豪门夫人过来烧香,游人对此倒也不奇怪。
谢怡君略微打量几眼,便压下了油纸伞,站在道路等着队伍过去。
大批虎捷军抵达,藏身永福寺的方七佛却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如同寻常游客般站在道路旁边,看着眼前的虎捷军经过。
“方伯伯。”
谢怡君撑着油纸伞,不动声色的走到跟前,如同晚辈见到了亲戚,上前打了个招呼。
方七佛忽然见到谢怡君,眼神微微眯了下,左右打量几眼,便缓步走向了寺庙后方。
永福寺的一间偏殿内,方七佛表情亲和,含笑看着跟进来的谢怡君:
“怡君,你怎么来了江南?”
而正在养伤的邓元觉,也从后方走了出来,颇为讶异的抬手抱拳。
因为周边全是虎捷军,谢怡君随意客套几句后,便单刀直入的开口道:
“我这次过来,是为了给陈铁铉报仇。根据我的探查,曹太岁会在十五那天宴请狗贼朱勔,若是能诛杀此二贼,不仅江南的百姓得以太平,方姑姑和方兴的仇也能血债血偿。”
“是嘛?!”
邓元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显出几分喜色,有谢怡君帮忙,加上方七佛,对付曹华显然够了,只要机会合适,便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方七佛也略显讶异,稍微琢磨片刻:
“消息当真?”
“我亲自打探,曹太岁会在西湖宴请朱勔,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
谢怡君知道曹华想借刀杀人,但朱勔本就是方腊和西蜀共同的死仇,只要曹华能创造机会杀朱面,对谢怡君来说已经足够了。
方七佛来回渡步几次,沉声道:“朱勔和曹华一起出现,戒备必然森严。你我联手,不一定能成功。”
谢怡君双眸中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只要方伯伯肯出手相助,我有十成的把握杀朱勔。曹太岁武艺太高,可能杀不得。若是方伯伯不答应,我也会去,只是我单枪匹马可能杀朱勔都没机会。”
“怡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姐的仇我一直放在心上,既然有机会那有不报的道理。”
邓元觉也觉得机不可失,看向了方七佛。
方七佛微微蹙眉,稍微琢磨了片刻,便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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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行人来来往往,小贩行商叫卖声不断。
石桥下的小画舫上,经过一阵浮浮沉沉的后,又重新恢复了稳定。
舱室之中点燃了熏香,曹华拿着麻布在小案上擦拭,时而用扇子往窗外扇一扇,驱散小舱室中的暧昧气味。
祝曲妃发髻散乱贴在脸颊上,连裙子的布扣都没扣好,抱着膝盖缩在软塌上,眼泪儿时不时留下来几颗,便如那被恶少祸害的贞洁夫人,凄凄惨惨说不出的可怜。
曹华有些受不了,露出个笑容:
“别哭啦,又不是第一次,赶快把衣服穿好,待会怡君回来还不得把你吓死。”
“你还知道?”
祝曲妃呵斥一句,又抽泣了两下,偏过头去继续生闷气。
曹华把祝曲妃细嫩小脚挪开了些,擦拭着小榻,摇头苦笑:
“行啦行啦,我认错,方才不该乱来。”
“鬼才信你。”
祝曲妃用小脚在曹华腰上踢了下,眼中带着几分怨意:“你就是看我年纪大,经得起折腾,什么手段都往我身上使。我都哭了,求饶了,你还不管不顾,跟头牛似的往死里那啥.....我就不信你对自己夫人会用这么大力气...你就不是个东西...”
祝曲妃说着说着又哭了。
曹华老脸一红:“那行,下次还是你来,我躺着...”
“啐——你想得美,说好了最后一次,你再敢胡搅蛮缠,我...我便不活了。”
“好好好...”
你来我往几句,祝曲妃见曹华擦来擦去,俯下身在小桌上闻了闻,又蹙眉道:
“还有味道,把这里擦一下,还有哪里...”
曹华依言点头,继续收拾着战场。
祝曲妃生了会闷气,便回了里屋,坐在妆台前收拾散乱的发髻和衣裙,嘴上絮絮叨叨:
“听说你给了怡君十万两银子?你从来没给过我一分钱...”
“我在徐州不是给过你几千两银子吗?
“那是封口费,不一样。”
“你也没保密啊?”
祝曲妃心中一气,把梳子拍在妆台上,发出‘啪’的响声。
曹华叹了口气:“我知道啦,这个问题上次回答过。”
“知道就好.....我也不问你要一文钱,也不要名分,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絮叨不停。
曹华回应了片刻,想了想询问道:
“方腊是不是准备造反?手底下有哪些人?”
里屋安静了下,继而传出闷闷的一句:
“消息很值钱,我做这一行得有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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