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蛤蟆真个呆头呆脑,一心和道人作对,蛤里青便在此时对道人说道:“你怎知我俩不肯听人劝?”
道人听了这话,脸作怒相,心下却喜道:“早还道这乌皮包骨的少年是来添乱的,却不想他竟带了转机来。这两蛤蟆嘴比鸭子硬,偏还喜与我作对,我不如佯装吃瘪模样顺了它们心意,早把那法器和藏书的下落问出才是紧要事。”
见得道人脸色不愉,蟆里紫亦不落兄长之后,得意道:“你这道人只会贪便宜,哪有甚么慧目能看出我兄弟俩的上上品性?便如哥哥所说,我俩是最肯听人劝的。”自觉是让道人吃了瘪,这呆头蛤蟆也不再一心求死了,身上显出生灵避死趋生的天性来,复又言道:“我俩非但肯定听人劝,且还决意暂不回海里度日了,便当你的面认这明事理的小哥作新主人。不过你须低头向我兄弟立誓——今后不得与我俩为难,也不许把洞府传给弟子。若是不应,我俩便任你真火炼死也不会将那藏宝之处相告。”
道人闻言,仍自喜怒不彰,只在心中想:“这俩蛤蟆糊涂,我却怎么也跟着糊涂了?它俩无非是想压我低头罢了,我若早早装作吃瘪嘴脸,这事便早也了结了。低个头又不会掉一块肉去,便是遂了它们心愿又如何?”
邓钧却自急了,忙道:“我如何能当得二位蛤中忠义之士的主人?此事万万不可!”他却是怕这道人走了之后自家无法镇压蛤蟆精,反遭毒手害了性命。
道人自邓钧神情上看出了他心事,便道:“你帮我解忧,贫道自当报答一番。我这里有一道‘子母牵心咒’,把母咒种在你身上,再将子咒分种与两只蛤蟆,便再不虞他们会害了你去。这俩精怪本事虽还不如我,可也是结了内丹的,一身法力颇为不俗,能保你一世富贵平安。”
见道人所言不似有假,邓钧暗自思量:“看来这道人是决计不肯传我法术本事了……既如此,依他所言做了这两个蛤蟆精的主人倒也好,至不济还能混得一世富贵平安,总比如今这落魄模样强百倍。”想到这里,他便点头应了。
道人施法祭出一根金针,邓钧正看得有趣,却见那金针陡然朝他自家心口飞射而来。惊骇之下想要躲闪,那金针却已然刺中,不等他察觉疼痛,又飞回了道人手上。邓钧强自抑住心头惊惧,再看去时,只见那针尖上多出一滴血来。
那两只蛤蟆也自痛快,不等道人多言,便分别吐出一青一紫两枚精怪内丹,任那道人用邓钧心头之血绘制了几个符箓上去。
片刻功夫,邓钧忽觉与那两只蛤蟆有了一丝感应,旋即便听道人言道:“成了!这两只蛤蟆如今便成了你的部属,与你心念相通,可如意使唤。”
收了手中困住蛤里青与蟆里紫的火焰,任它俩脱身跳上邓钧两侧肩头,道人举手起誓道:“苍天为鉴,只要这双蛤蟆将我藏书、法器所在之地告与我知,贫道便不再与它俩为难。那水府我不会传与弟子,也不会托与他人。”随后便收了手说,朝蛤哥蟆弟看去。
蛤里青也依约言道:“你那些东西都被我收在了‘碧波图’里,如今正裹在那柳家妇人所产的死胎身上。”
蟆里紫赶忙补了一句:“那胎儿并非为我俩所害的,乃是那自柳家儒生与婆娘行房时自个戳死的。”
道人知了失物所在,心急去取,当即捏了个法诀化作一阵清风不见了踪影。
邓钧猜那道人定是去了柳家,便对一双蛤蟆调笑道:“二位公子要不要回趟家找那柳儒生认亲?顺带还可分些家产出来哩。”有‘子母牵心咒’在,他与蛤里青、蟆里紫心念相通,便知不会被害了性命,是以说起话来也像是在与玩伴玩笑。
蛤哥蟆弟自邓钧肩头跳下,对视一眼,由那蟆里紫说道:“新主人莫把那混账挂在嘴边,我兄弟俩可恨煞了他。你若缺少钱财,等入了夜,我俩一齐出动,将那柳家搬空。”
听得两只蛤蟆语气里满是怨愤,邓钧便想劝慰一二,让他俩看开些。尚未待他想好该如何开口,庙堂里忽地生出一阵风来。那蛤哥蟆弟被风一吹,当即四脚朝天躺倒了去,便如僵死了一般。
邓钧正自诧异,却见风又停了住,红袍道人的身形显露了出来,正冲着自家颔首微笑。他心知蛤里青与蟆里紫是吃道人使了手段,便不再多想,当下冲着道人问道:“道长可是寻回失物了?”
“寻回了。”道人复又道:“你帮了贫道的忙,须给你些好处。只是这话不能让两只蛤蟆听去,否则便不灵了。”
“你来当我师父教我本事,那便最大的好处了。”想到这里,邓钧故作懵懂,借坡下驴便要磕头拜师。
道人却不等邓钧弯腰便伸手拦了下,摇头道:“贫道便与你说个分明——非是你根骨不好,也无关你形貌狼狈,我不收你做弟子,只因你我脾性不合。贫道生来小气,对自家事物分外珍惜,哪怕是一根丝线又或一块布角,只要是我的,便不许外人碰触,更遑论道学、法术这般我引以为豪之物了。非到不得已时,我是断然不肯收弟子的,任谁也别想占了我的便宜去。”
邓钧闻言,一时愕然,他断想不到这道人竟小气如斯。
道人似是毫不在意邓钧看法,讲出自家隐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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