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宠溺的抚摸着男孩的小脑袋：“这是我儿元照。自小就没有见过外客。”
罗虎悚然心惊。十根手指瑟瑟发抖。眼前的男孩的眉眼五官与那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以高杰的老班底对那人的熟悉程度。自然是不方便让他们看见的。
高杰一把将高元照推到了刑氏怀里：“秀娥。把孩子带下去吧。”
刑氏意味深长的看高杰一眼。又对着罗虎深深一福。才牵着高元照去了。望着那婀娜的背影。罗虎猛然发现这个有着祸水名声的女人其实也可以很端庄的。
“说说你的故事吧？”罗虎操起酒壶给自个满满的酎上。一饮而尽。
酒这个东西害处很多。可用于调节气氛却是再好不过的。
高杰抢过酒壶就是一通猛灌：“来去就那么点糟心事。崇祯七年春天李哥带着我们老八队杀进了河南。在汝州地面撞上了一个杂耍班子。那时秀娥才十六岁就已经出落得一朵花似的。刘宗敏那个骚驴子一起哄。李哥就纳了秀娥当小妾了。”高杰把酒壶一顿。似笑非笑。还带点讽嘲的道：“李哥当时可那么假模假式。对金银女人的胃口不比八大王他们来得小！”
罗虎只是静静听着。流民起事嘛。从古至今就哪么回事。李自成也不过是普通人。只是后来势力大了。才开始洁身自好佼佼不群。说穿了就是为了那点野心。
“李哥是条好汉子。可他不懂男女上的事。女人不是娶回家就算完的。你的常常看顾。得知冷知热地哄着。要不早早晚晚都得生二心。“说到对女人了解。高杰颇为得意：“我那时是李哥的中军官。秀娥管着全队人的粮袜收支。军务上免不了要天天碰面。也谈不上谁勾引的谁。两人就这么对上眼了。接着就滚到了一块。李哥平时侍我不薄。这事做得亏心！后来我狠了狠心。就跟秀娥说咱俩还是断了吧。秀娥是个明理地人。心里虽然难过。可一句缠人地话都没有。”高杰的语气又是一变。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感叹唏嘘：“本来这事就算完了。可没想到了。过了两个月秀娥又来找到我。说她怀了李哥的孩子。还说高寡妇（即高桂英。李自成是她地第三任丈夫）自己不能生养。宁可在李家族内给李哥收个养子。也不愿让秀娥的孩子将来坐大。后来高寡妇不知那里知道了我跟秀娥的事情。就说秀娥肚子里的是我地种。我一看事情紧急。就带着几百部属降了贺疯子（明军总兵）。还把秀娥也带了过去。过了几个月元照就出生了。原本我还想着。官军势大。李哥再有能耐也有被剿灭的那天。给他留下一条根。就算我还了欠债。可没想到……”
高杰的没想到。却是没想到李自成居然真地推倒了大明三百年江山。这一点。怕是连李自成自己当初也没敢奢望。严格地说。真正击跨了大明王朝还是其自身的腐败。还是近百年地小冰河期。李自成也好。通古斯人也好。不过是沾了前两者的光。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高杰当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罗虎还是凉了半边身子。活证据（高元照）摆在面前。高杰地叙述合理合情。神态表情亦是丝丝入扣。这些分来开还犹可怀疑。加在一起根本就是铁案如山。
怕就怕它是真的。李双喜是个干儿养子。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事实。现在李自成的嫡子出现了。李自成若想改立亲子。李双喜除了再来一个玄武门几乎无路可走。就算李双喜愿意当悲情人物。他的左右还不答应了。当然。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李自成以大毅力大智慧克服那本能的私心。坚决维护李双喜的太子地位。可即使这样事情也还没完。高元照的血统优势总会把一些以法理秩序的维护者自居的文武吸引他的旗下。接着西京的朝堂上便会出现太子派与皇子派分庭抗礼的局面。再接着顺朝有限的力量就会在无休止的内耗中一点点的蒸发。自古以来。皇统之争从来都比普通的党同伐异更残酷。更有韧性。
蒙胧中。罗虎仿佛看到了百万清军席卷天下。看到了历史重新回到那条令人沮丧的轨道。也看到了兵败的自己象野狗一样四处流窜。
“你到底想要什么？”疲惫得连虚张声势的力气都没有的罗虎。已经准备被痛宰一刀了。只要高杰能继承封锁高元照的身世。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商量。没有什么条件是不可以答应的。他只是担心自己有没有实现高杰的愿望的能力。
“条件只有一个？”从高杰的脸上你看不到胜利者的傲气。有的只是最恳切的请求：“明天就把元照送出这座围城。扬州城里也只要你能办得到。”此时的高杰不是军阀。不是伯爷。只是普普通通的父亲。不得不说。他对高元照完全做到了视如己出：“不要送他金陵。送到他你认为安全的地方。”
罗虎当然能办得到。以袁文弼在清廷中的地位。想带几个人通过清军的营盘。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至于高杰怎么知道袁文弼的底细。也不并不难猜。罗虎把这个危险的一个人物留在身边。史可法自然是想相当的防范的。
罗虎表情古怪的道：“你就不怕我半道把他给杀了？”
“你敢嘛？”高杰大笑。
高杰看得很准。罗虎还真就不敢。他是很想为大顺朝除掉这条祸根。可前提是高元照的死与他本人不能有一点关系。否则一旦事发。别说痛失的亲子李自成。就朝中清议也能要了罗虎的小命。
好在。罗虎也不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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