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小德子带着哭腔发令,喊完了心头才涌进了迟来的兴奋。
密集如雨的弹丸洞穿了铁甲。侥幸没有中弹的旗兵们却残忍的笑了。明军的火铣也不少,也用过分段射击法,可哪次最后不是被自己象绵羊般驱散。事实上,分次截取打击面的火枪战法,早在洪武时就发明了,此后在明军一直延用。别听小鬼子三段击、三段击喊得凶,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当第四排‘铁雨’嬖头盖脸的浇来时,满洲兵脸上那嗜血的狰狞,顿被不可思议的震惊所取代。他们不知道罗虎通过用浸蘸油脂的鹿皮片包裹弹丸这个小小的改进,减少了摩擦,加强了射速与威力,更大大减少了装填所用时间。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既相对精确又无须火蝇的新式火枪。他们不知道自己在用生命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萌芽;他们只知道这铁雨来得太快,间隔太短,只知道纵声狼嗥;他们只知道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扣在指间的利箭给射出去,尽管没有一枝箭能够得着目标。
周而复始下,本就有些零落的骑阵犹如一颗可怜巴巴的土豆,被一层一层的削去。与火枪间仅仅一百大步的射程差距(骑兵所用的角弓杀伤极限为一百大步),竟成了一堵厚厚的死亡之墙。
面对在绝望与不屈的倍受煎熬的‘狼群’,罗虎终于认识到这个民族的偏执与疯狂,与后世那个可恶的岛夷相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逐渐进入状况的小德子把射击节奏的控制得不错,可遂发枪到底不是真正的步枪,大部分火枪手的操练时间也太短,顺军中的第一个中箭者出现了,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直奔罗虎面门,边上的‘一只耳’飞身抢出,刀尖一挑一压,利箭一头扎进了罗虎左侧的一颗榆树,余力未尽的箭杆,犹自嗡嗡作响。一队盾牌手赶至,将罗虎团团护住。
罗虎浓眉一拧,大手一挥:“散开!”那神态那语气,不仅威严而且铁血。王霸之气这种东西,光是装是装不出来的,得靠环境氛围去逼!顺着刚才羽箭飞来的方向,罗虎看到了一张年轻坚毅的面庞,那上头尘土与汗水早混做一团,却偏是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更看到了少年身后那杆分外招摇的大旗。
满洲兵更近了,近到肉眼都能看清‘金钱鼠尾’的甩动。
宦官们那见过这种阵倒,都顾不上架在脖子上的大刀了,退潮似的扭头就跑。稍后,震山营选出的火枪手们亦奉命撤下。一排盾手下掩护的步弓手接替了他们,与满洲兵展开发射。趁这个空子,顺军的长枪手也在紧急压上。眼看战斗就要进入另一个阶段。
很有经验的满洲兵暗暗靠拢,形成着一个个冲击集团,端的是杀气冲天。
谭泰一直绷紧的面皮,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以往的无数次战斗证明,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满洲兵靠上去就等于突破,就等于胜利。就这一点,今天通古斯人比三百年前的蒙古铁骑更为自负。何况顺军装具十分简陋,比关宁军尚且多有不如,跟满洲兵便是两个挡次不止,这在白刃相交时,可是最要命的缺陷。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惊人,却又不怎么壮美的变故发生了……。
备注
牛录:通古斯人最基本的单位,由三百旗丁组成,分为一百战兵、二百辅兵,平时生产,战时按一定比例征招。牛录额真是一个牛录的最高长官,有时也是一种职衔,并不实领其事,谭泰之子属于后者。
金钱鼠尾:金钱鼠尾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其形状一如金钱,而中心部分的头发,则被结辫下垂,形如鼠尾。是满清入关前标准发式。所谓的留发不留头,便是指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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