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不料这老妇不分青红皂白,一位偏袒大公子,更不悲其子丧,心肠之歹毒冷漠,委实罕见罕闻。他道:“老夫人放任奸邪之徒,加害无辜之人,如此行事,岂能让人心服?”
泰丹春一听张千峰说话便来气,对她身后那白发丫鬟嚷道:“霜然丫头,咱俩一起斗斗这万仙!”
那白发丫鬟柔声道:“是,夫人。”嗓音苍老,语气却极为温婉,令人听着甚是舒服,身形一摇,与泰丹春一同飞来,站于张千峰身前三丈远处,凝立不动。
张千峰心下为难,但到此地步,却也不得不动手。瞧这霜然内力了得,若不使重手,难以打发,可一旦出手重了,这两人年纪不小,稍有不慎,将她二人打死打残,那便后患无穷。
就在对峙时,盘蜒走上前来,笑道:“老夫人可曾认得我?咱们本是一家人,何必打打杀杀,伤了和气?”
泰丹春仔细朝他一望,神色依旧凄厉,说道:“不认得,你又是何人?胆敢与我攀亲?”
盘蜒道:“我姓泰,单名一个‘一’字,老夫人可想起来没有?”他全不记得往事,也不知这老妇与泰一相不相识,只是随口一说,稍加试探,他本被埋在蛇伯城外小聚魂山陵墓之下,或曾与这泰家老妇有过照面。
泰丹春“啊”地一声,声音发颤,陡然神色惊惧异常,如见鬼怪,对霜然道:“丫头,此人....此人当年.....你记得么?”
霜然目光惊诧,但神色平淡如水,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当年他来过此处,前来找夫人。”
众人尽皆大惊,万料不到这盘蜒竟与泰丹春大有渊源。张千峰低声对盘蜒道:“你曾见过这老夫人么?”
盘蜒道:“我不记得,但瞧来不错。”他找到些许往昔线索,自己也甚是欢喜,盘算该如何套出话来,说道:“既然是老相识,又是一家亲戚,老夫人....”
忽然间,泰丹春朝他一抓,盘蜒只觉一股猛力拉扯,不由自主朝她飞去,他急忙踏“格”将之位,再使“取”将之方,登时脱出泰丹春的拈花指力,只见泰丹春双目死瞪,厉声道:“这确是太乙步法,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何还活在世上?”
盘蜒被她扯的筋肉生疼,心下虚了几分,问道:“什么是人是鬼?难不成我曾死在这儿了?”
霜然道:“当年你曾来咱们府上作客....”
那泰丹春怒骂道:“要你多嘴!”甩手一个耳光,霜然被打得站立不定,朝后跌出,撞在树上,咳嗽一声,唇边鲜血直流,但她面无喜怒,缓缓站起,竟丝毫不以为意。
盘蜒喊道:“老夫人待手下如此凶残,久之必失人心。霜然姐姐,你脸上疼么?”他有意挑拨这主仆间关系,故而对这霜然甚是关怀,果然霜然双肩一颤,但身子依旧不动。
泰丹春尖声道:“她性命是我救的,我要杀她,她屁都不敢放,若她再多说半个字,我连她右眼一道剜了。”
盘蜒心道:“原来霜然左眼毁在你手里,这老妇性情狠毒,直是匪夷所思,莫非是属蛇的?”他无意为此争执,朗声说道:“老夫人,我泰一不记得往事,本想问老夫人一问,但老夫人三缄其口、心中有鬼,那我倒不便多问了。”
泰丹春“哼”了一声,身子抖动,不知是发怒还是畏惧,她心想:“那泰一十多年前来此,确实死了,此人与那人长得虽像,却未必是同一人,说不定乃是泰家派来试探于我。”如此寻思,渐渐安定下来,心下筹谋对策。
盘蜒又道:“眼下这场官司,老夫人见事不明,为奸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我俩既然是亲戚,我自不可放任不管....”
东采臻怒道:“你说谁是奸人了?”
盘蜒笑道:“谁残害骨肉,陷害忠良,便是大大的奸人,不知大公子身边是否有这般奸臣?”
东采臻性子软弱,被盘蜒这么一说,心中有愧,登时说不出话来,尧生流则道:“咱们公子已是蛇伯城主,得老夫人首肯,并无过失,你妖言惑众,又骗的了谁?”
盘蜒叹道:“素闻蛇伯城百姓耿直勇敢,不畏强权,此间是非曲直,将来定有公论。千峰仙家,不如咱们这就带着两位小姐离去,在街上摆开戏台桌椅,将此事编成书戏,说上个一年半载,让大伙儿自行评判如何?”
东采臻身子一震,心想:“这张千峰乃万仙门人,咱们万万是留不住的。只要此人一走,将此事散布出去,民心惶惶,必有怨声载道,那可如何是好?”
盘蜒见尧生流似要抢白,立即又道:“就说这朝中有一老妖,名曰尧生流,又有一老夫人,名曰丹春。这老夫人年纪虽大,但容如少女,美艳绝伦,风华当世无双。只瞧得这老妖尧生流心痒难搔,日思夜想,恨不得将这丹春抱入春闺,一亲芳泽...”
尧生流怒道:“你说话如此难听,我岂会对老夫人有这般心思?”
盘蜒尖声尖气的说道:“这尧生流心中有鬼,只觉旁人碍事,故使出毒计,先害朝中二公子逃亡,又将大公子扶为傀儡,掌握兵马大权。如此一来,他便扫除障碍,再无波折,径直面前那丹春夫人,见她桃腮凤眼,美如春华,真个是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尧生流暴跳如雷,喝道:“放屁,放屁!你胡说些什么?”
殊不知盘蜒逆料那老夫人心思,知她老来皮厚,不怕fēng_liú韵事,只喜旁人赞她美貌,故而盘蜒对她容颜大肆鼓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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