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佐竹佑野所面对的情况却要更为复杂一下,他的父亲佐竹安雄本是家里的长男。身为日本陆军中尉的他曾是家族的骄傲,而佐竹家的亲友之所以拜托南日本政府寻觅在大陆战场上失踪的佐竹安雄其实只不过是为了能够领取南日本政府发给军人遗属的“军人恩给”而已,谁想到钱没到手,反而找回来一个拥有继承权的家族长子嫡孙来。
“我们不同意你回来定居。回到日本,你怎么找饭吃?我身体不好,最近连走路都困难。你回国什么也不能干,我不许你依靠亲戚,我的面子是不能随便被损伤的。你即使下了决心回来,也要住得离我们远一点,请在九州、四国等远的地方住,不要在亲戚面前出现第二次。”这就是佐竹佑野艰难的在神户附近找到自己的“家族”之时,所遭到的所谓“族长”—自己的亲叔叔的“热情迎接”。
不过由于受到了媒体关注和邻居的讽刺,佐竹佑野的叔叔还是出任了他的身份担保人,让他得以从当地的役所领取到了户籍滕本。相比同船的那些由于投亲无门而最终不得不返回到中国的同伴。佐竹佑野可以说是相对幸运的。但是回到南日本的他不仅和亲属的关系渐行渐远,和周围的普通日本人也存在很大的隔阂,物欲横流的南日本人对回国残留孤儿的评价不高,认为他们不懂礼貌、不努力、散漫不懂规矩。
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佐竹佑野只能在名古屋从事一些低收入、低技能的体力劳动。仰望着那一片耀眼的霓虹,佐竹佑野曾无数次的在内心深处疯狂的呐喊。但是这种失衡的心理和被“剥夺感”什么也无法改变。他仍继续着日复一日的象老鼠一般生活在南日本社会的边缘地带。直到有一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敲开了他那扇破旧的房门。
“去东京工作?”佐竹佑野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任何一个南日本的码头工人而言,对方开出的价码都是无法拒绝的。虽然工作的地点是在南北日本对峙的最前线—东京。不过对于早已无牵无挂的佐竹佑野来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所谓家族对他而言无非是逢年过节互寄一张明信片,或参加一年一次的家族扫墓活动而已。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正式签约这家名为伊藤船务株式会社。
相对于菲律宾、巴西、哥伦比亚等地输入日本的外籍临时工而言,佐竹佑野在东京的码头上的工作虽然辛苦,但至少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不至于缩水。但是每当面对着那些与外界绝缘,隔绝外界信息,被要求100绝对服从的包身工、现代奴隶之时,他仍会觉得愤愤不平。而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那个熟悉的世界却正在潜移默化的向他招手。
“其实我们已经留意你很久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两个身穿着黑色雨衣的男子闯入了佐竹佑野的宿舍,他们自称是南日本东京警视厅国际搜查课,怀疑佐竹佑野正在从事间谍活动。在一番刑讯和逼供没有得到他们所期望的答案之后,遍体鳞伤的佐竹佑野被带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警车。而当昏迷的他再次醒来之时,他竟意外的发现他已经身在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日本民主主义共和国。
“欢迎回家!”经过悉心照顾回复健康的佐竹佑野被带到一个身着着北日本公安军大佐制服的老者。而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佐竹佑野才知道这位老人便是曾经在中国大陆战场之上率领一个中队的士兵突袭中国共产党所领导八路军麻田镇郭家峪指挥部的“益子挺进队”指挥官—益子重雄。
“大和民族曾经辉煌一时,但是今日却沉沦如斯。原因何在?”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身体恢复性训练之后。佐竹佑野被召集到了位于日本东北部的陆奥湾畔的青森。在一间隶属于北日本公安军的军营礼堂之中,一个消瘦的老者正在慷慨激昂的用他那豺狼一般的声音向着台下云集的年轻人大声的问道。“是我们自不量力的去挑战拥有技术力和工业力优势的米英鬼畜所推行的东方殖民政策吗?”那位老者立即给出了战后绝大多数日本人所谓深刻反思之后的答案。
“事实并非如此,无论是在菲律宾、马来亚、缅甸还是关岛,米英鬼畜在面对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面前都无一不是溃不成军。即便是在辽阔的大洋之上,米国海军直到吕宋战役也仍未占据压倒性的优势。真正将神国拖入今天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拉下自己身后那块巨大的幕布。当老者用力拉扯之时,佐竹佑野几乎担心他那纤细的手臂会因此而骨折。
但是当巨大的幕布落下之时,会堂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和嘘声,因为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那熟悉的960万平方公里,他们曾经引以为骄傲的祖国—中国的版图。“不错,我相信你们之中的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毕竟你们几乎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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