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你们是雨化田,会冒着随时可能被反捅一刀的风险,一直留着死对头的残余人马么?”薛易翻了翻白眼,满脸嘲讽之意,“而一旦你们投身西厂,他雨化田能有无数种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你们!”
在场众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自然清楚政治的残酷性。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薛易这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对待自己的政敌,绝没有人会心慈手软。
所以只是一瞬间,东厂众人刚升起的那一丝向西厂投诚的心思,便彻底熄灭了。
“不错,雨化田何等心狠手辣,想必诸位都比本官更加清楚。这些年来,他始终将你们东厂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彻底拔出。而现在,他显然又将矛头指向了我锦衣卫……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咱们现在有着西厂这个共同的敌人,难道不应该联合御敌么?若是坐视西厂继续壮大,只怕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要被他雨化田玩弄于股掌之间!”
万通再度适时地开口,给东厂众人摆事实讲道理。
薛易与他配合默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最终再加上雨化田带来的巨大压力,东厂众人终于是妥协了。
大档头一改原先的桀骜与嚣张,带头向万通躬身抱拳:“从今而后,我等愿随万大人鞍前马后,望大人能善待吾等!”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同样恭声道:“吾等愿追随大人!”
万通见此情形不由哈哈大笑,满意地点头道:“诸位方心,以后东厂锦衣卫便是一家,本官绝不会亏待你们!”
言罢,更是亲自上前将大档头等人一一扶起。
……
回指挥使司衙门的路上,万通带着薛易走在最前面,其余众人恭敬相随。
薛易望着志得意满的万通,故意露出一丝狐疑和不屑,低声问道:“大人,以属下之见,这东厂众人尽是一帮蠢货,何必如此费心将他们收服?”
他这么问,完全是故意为了表现得年轻气盛、短视莽撞一些,好让万通觉得他容易掌控。
果不其然,听到他这么问,万通看向他的眼神中顿时有一丝轻蔑之色闪烁而过,但脸上神态却依旧和蔼,微微摇头道:“你小子虽然机敏过人,却还是太年轻了。正是这些东厂番子们都是蠢货,本官才更乐意接手他们!否则他们若是一个个都精明无比,本官把他们收入麾下,岂不是还要时刻提防?”
说到这里,他不由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狗就是狗,只要听话、会咬人就行了,要脑子做什么?”
看着万通脸上那抹森然笑意,薛易心底也不由生出一阵冰寒——这个万通,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大人所言极是,属下受教。”
但他面色却丝毫不变,反而口中称是,脸上却故意流露出了一抹不以为然之色。
似乎不管万通怎么说,他却仍然觉得东厂众人只是一群废物。
见他如此自负孤傲,万通嘴角笑意不由愈发灿烂了,索性道:“你今天表现不错,本官就命你全权负责调查西厂动向,幷扰乱他们的一切行动。记住,你要做得就是一件事——不论西厂想干什么,都要从中作梗,让他们干不成!”
“属下领命!多谢大人栽培,属下必效死命,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薛易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一副热血上涌的模样,当即单膝拜倒,慷慨激昂地道。
万通对他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亲自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满脸笑意地道:“本官向来赏罚分明,而且唯才是举,只要你好好干,必不会亏待你!”
“属下明白!”薛易郑重点头,随即又面露困惑,“只是大人,陛下不是命我等调查万督主遇害一案么?若是咱们只顾跟西厂争斗,到时候却查不出罪魁祸首,陛下岂不是要降罪?”
听到这话,万通忽然停下了脚步,诡异一笑道:“你以为万喻楼是何人所杀?”
薛易闻言一愣,随机脱口而出道:“雨化田啊!”
“所以啊,我叫你对付西厂有什么不对?”万通笑容更加诡异了,看得薛易有些发毛。
“这……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薛易挠了挠头,他觉得这个万通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所以故意出言试探。
“大人,万督主遇害之事,当真就是雨化田所为?”
万通再度抬脚前行,笑容却渐渐变冷,语气愈发森然:“当然不可能!”
薛易如何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顿时愕然道:“可方才您不还说,就是雨化田么?”
“你觉得雨化田有那么蠢么?”万通扭头望着薛易的眼睛,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他可是个聪明人,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西厂之所以诞生,本就是为了遏制东厂——可如果东厂倒了,那陛下还要他西厂何用呢?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小子还是太嫩了,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言罢,他加快了步伐。
“那您觉得,到底是谁杀了万……”薛易紧跟其后,眉头深深皱起。
他的问题只问了一半,就被万通打断了。
“本官之前在东厂,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么!”
对方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只是伸手不着痕迹地指了指天空。
“你办得事情暂时还见不得光,记得隐秘行事,不得留下任何把柄!另外,当前锦衣卫的人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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