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谈心谈心……
夜半,幸村家客房里的灯光难得地还亮着。青木流果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画纸,一次次地端详,仔细而又谨慎,似乎想把这画纸里所包含的所有记忆都掏出来。
这就是那张那天她拿到真田弦一郎面前的画纸。
没有脸面的画纸。
不知是不是什么怪癖,她画的唯一两幅跟肖像有关的图画总是……残缺不全。那张是最为重要的瞳孔没有,这次又是……整张脸。
她伸出纤白的手,从画册上撕下一张纸,又重新仔细描摹起来,不对,也不算描摹,因为青木次郎的身影在她的记忆里实在简单,就是一个敦实暖心的叔叔而已。
他很勤劳,家里的农活脏活基本都承包了下来,因而总爱穿一身黑色,这样就不会显得衣服很脏。每次在田埂上见到她,他都朝她暖暖一笑,这是青木流果记忆里最真实的次郎叔叔。
同样是微笑,可一旦绘到白净的画纸上,总是迟迟不能动笔,仿佛那样的话就会把青木次郎的微笑冻结一样,失了活力,失了温馨,那么死板。
一次次画画只是为了一次次铭记在心,而画纸上的东西永远都及不了记忆中那般的鲜活明亮,死板的就算在怎么形象也是一样死物而已。
她将手上的画纸拿起,一双眼也就在此刻是如此温柔的,脸面柔和,才算是稍微正常的女孩子样。
青木次郎天生就是个哑巴,歧视伴随着他的一生,包括家里的人。青木流果无法理解,一家人,怎样才算是一家人,这个问题她一直思考到今,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因为她的家,不堪一击。
回忆的涌出,本来应该选择愉悦的部分,可愉悦太少,悲情太多,于是到了最后总夹带着一份悲伤之情。
青木流果站起身,将两张画纸放进画册之中。
这时,敲门声突想。
这……半夜了吧,难道是幸村阿姨?
青木流果瞥过头,望着门口,窗外时不时会传来几声狗吠,还有虫鸣之声,虽然不及乡下那般响亮。
开了门。
有点……很意外,是……他!
幸村精市一身淡蓝色的丝质睡衣,很是合身,与他那一头蓝紫色碎发极为相衬,灯光之下,显得皮肤更为白皙,温文尔雅而又三分慵懒三分调笑,真……是个美人一般的人物。
青木流果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
两人都静静地站着,彼此没有说话。
幸村精市是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面露微笑,晚间入睡她也不换睡衣,竟还是……嗯这次换了一件深蓝色的衣服,不过也都差不多,他现在真的挺好奇她的行李箱中的衣物了。他在他房间看见边上的灯光还亮着,便寻思着过来瞧瞧,顺便……顺便增进下感情,既然她长久住了下来,当然得知己知彼,方能将彼“踢走”。
而青木流果则是很认真地在欣赏,欣赏一种美,赏心悦目。
就如当年次郎叔叔带她去看满片的野草莓花时,她也是被惊艳了,学着次郎叔叔的样子,满心欢喜地看那一丛丛的野草莓花。
“我见你房里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
青木流果总算是清楚明白了,在见到幸村精市的时候她就这么觉得了,书里写得并不都是胡编乱造的,原来这世上真存在这么一种男子,相貌声音都如此得天独厚,美得让人醉心沉沦。
“你的声音很好听!”说话之时已是稍稍让开了身子,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坏,至少不是一开始就厌恶的那种,而实话实说也是她的特点之一。
幸村精市不知是该庆幸还是,第二次得到她的夸奖,为什么他竟会觉得那么不容易呢!
他走近卧室,环眼四周,这个感觉跟幸村姊雪的感觉一样,这……比他男生的房间还要空荡。
幸村精市走到桌旁,手搭在靠椅上,“谢谢!这是你第二次夸我!”
青木流果没应答。
“我可以坐一下吗?”
好像这是在称述一件事,而不是征求某人的意见,径自拉开靠椅坐下,右脚优雅抬起架于左脚之上,动作迷人,双手放在膝盖上,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画册,直视着青木流果:“你也喜欢画画?”
……
青木流果直接无视他的随意自在,走到桌前,拿过桌上的画册,揣在怀里就像揣着什么珍宝一样的东西。
这个问题其实比较纠结,她对画画兴趣不大,她只喜欢画固定的两幅图,听上去好像很矛盾。
幸村精市双眉微挑,望着她:“坐啊!”
这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是什么?青木流果低头看了一眼床沿,坐下,手里摸着画册,声音低低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不知为什么,她不敢直视那双眼睛,这样的眼神不恐惧,但那仿佛透过人看到灵魂深处的感觉却会令人浑身不自在,这样的感觉……好糟糕。
“嗯,晚上比较无聊,想找人聊聊天。”
本就是深更半夜,方圆之外都已熄了灯,世界一下子安静的让人有点无所适从,不过这种感觉只存在于某人。
幸村精市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她说话,夜里,她的声音很是干净清澈,声线很低,透着一种自然的疏离感,他这才想起她以前说的每句话的语气都是这样的感觉,不,有一个人除外。
不知是不是对方的存在感太强,还是这房间只有两人,可是这都解释不通,解释不通她为何在这个男人面前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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