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家丁们原本围成一圈,听见宫人尖细声音的通传,得知皇上驾到,慌忙跪了一地,高呼皇上万岁。
这些人一跪,皇帝才是看见那中间瘫倒在地的少年,体格与眉目约莫不过十六岁,脸上带伤,满身的泥污,唯独那双眼睛,依然清澈。那少年一声不吭,只是定定的看了许久皇帝,又移向他怀里的人。
皇帝急着回房,又觉得这泥地脏,便无自觉的皱起眉来:“这是在干什么?”
“回皇上的话,这贱奴跑到厨房偷食。梁护院让咱们给他些教训。”
闻言皇帝往那满身泥的少年处看了看,果真见他手里攥着个脏兮兮的馒头,于是不再对这些家丁多言,只低下头伏在岑修儒耳边低语道:“你听见了,他是罪有应得,无须同情这种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堂堂太守府,自然也是有各种规矩,打死一个两个下人,也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岑修儒不知为何,心格外的沉重。
偷食,在皇帝耳中就是简简单单的偷食二字。像皇帝这自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的人,恐怕是从不会设身处地去想,一个人,是要迫到如何境地,才会为了个馒头甘愿冒险。
可如今被当众抱在怀里,岑修儒并不想说这些长篇大论,只是望向皇帝,低声问道:“皇上,臣能要下这个下人吗?”
“……”皇帝闻言又是扫了那少年一眼,再度因为太脏而不愿再看,但仍是道,“当然,你真想要,朕就让人带他去洗洗。”
“谢皇上。”
皇帝见他垂下眼帘满意了,便也展开了笑颜,转身回到走廊,继续走上回院落的路。
越过皇帝的肩,岑修儒见几个下人将泥污中的少年拉扯了起来,举止粗鲁但没有再过为难。而剩下的人,则是望着皇帝和随从们的背影,换上了揶揄而讥讽的笑窃窃私语。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定是在笑自己以身侍君,雌伏人下。对这些议论纷纷,岑修儒早已习惯,无法反驳,也不想掩饰。
回到房中便屏退了下人,皇帝俯身将他小心放置在床中央,未解开衣裳便攀爬了上来,单手撑在他枕侧,眯眼道:“好了,告诉朕吧,你在哭什么。”
“……”岑修儒转移了视线,“没什么。”
“还没什么,眼都哭肿了。”皇帝未曾想深,伸另一只手,擦了擦他眼角的痕迹。
“……”知道避无可避,岑修儒终于是将逃避的视线移了回来,对上皇帝注满深情的眼眸,只是这一次,他突然记起了,这双眼,在动情时与无情时,是天南地北的截然不同。
“皇上……”岑修儒道,“立妃之事……臣,想再作考虑。”
皇帝一惊,当即便变了脸,霎时直起腰来:“什么?”
岑修儒也是撑着身体,尽量与皇帝保持平视,一字一顿道:“臣想再作考虑。”
“……可你已答应了朕!”
皇帝的愤怒中依稀可见年少时的执拗,岑修儒不知该回应什么。
“为何你总是如此,答应了朕又反悔。送朕的东西也动不动就要夺回去。”
皇帝的语速越来越快,忽然眼中的光点变暗,俯□来,危险的眼神直直望进岑修儒的双眼,“你是听了谁的挑唆,还是心里有了别人?”
“……”岑修儒低下了头去,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讽刺,皇帝想这想那,为什么偏偏不愿想,问题根本就是发生在二人之间,早已根深蒂固。
记起今日刘将军抵达洛阳,又记起出征前两人的种种,皇帝面色如冰,伸手抬起岑修儒的脸:“是阿吟吗?”
“皇上……修儒心里没有别人。”
“……”
岑修儒伸手推开托着下巴的手,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只是,想要……再细想一阵子。”
“可言下之意不就是你想要反悔吗!!”皇帝又是控制不住的大吼出声,末了见岑修儒只回避视线并不反驳,心简直像被捅了个口子,顿时口不择言起来,“做朕的妃子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多少王公大臣在太后和朕面前擦着边引荐自家女儿,若非朕忙于政事,后宫早已是挤破了!”
此话一出,岑修儒更是觉得心里一个咯噔,心乱如麻之下,伸手胡乱的推搡着身上的人,拧着眉头转身背朝皇帝,拉过一旁的被褥便不再发出一个音。
“修儒……”皇帝也是自觉说错了话,后悔之下,解下衣裳也钻进了被下,伸手环住身前细瘦的腰,继而将他的手腕也抓在手里,一用力,便将岑修儒带进了怀里。尽管岑修儒仍是背对着他,如此紧贴的温度,却也好似两人还甜蜜的时候。
握在手中的手腕仍是那么细瘦,想要疼惜的心情也是未变,可怀里的人却是变了心。皇帝自问已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心疼他,如今也只是想要一个……弥补他的机会。
原来岑修儒狠心时可以这般狠心,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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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缓慢悠长的鼻息,喷在耳边还有些许发痒,身周也全是皇上身上那淡淡的熏香。曾几何时,他还为皇帝无意间凑近的鼻息与熏香目眩神迷,即便到如今,这些对他来说,依然是无法抵御的诱惑,被握着双腕的岑修儒愣是失眠许久,直至二更才是抵不住困意睡去。
醒来时已近午时,岑修儒竟有种希望意识继续停留在梦境中的奇怪念头,闭目许久,才是遗憾的缓缓睁开眼。值得庆幸的是身后的体温已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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