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瓦尔表现出来的态度显然是带有好意的,因为他从一些亲近的书士口中听说了弗里克这段时间的遭遇。
又是被库尔特博士选择作为新法术实验的协助对象,又是大晚上在贫民窟里被仿佛干尸般的怪人追击,又是在被一些人犹如审讯般对待......这些遭遇无论放在什么人身上,都会被认为是不走运的典型吧。
或许是由于在列蒙格拉斯共同对抗魔物与法术士集团的经历,苏瓦尔好像下意识的将弗里克看做了同伴。或许他认为自己作为这座图书馆中最早与弗里克一起工作的人,应该在一些力所能及的地方伸出援手。
然而在考虑到许多事情之后,弗里克认为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苏瓦尔。于是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最终只能将这几天报告会上告诉那些法术士的消息转而告诉苏瓦尔,让他不需要担心。
“我帮库尔特博士做的事情也只是简单的实验,这几天还因为体内的魔力运转稍微出现了些许异常暂时停止了计划。”他随口说道,“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也只能说是个意外,我和迪恩喝醉酒却被对方袭击了。”
在这段“故事”建立一次又一次之后,弗里克已经能将它倒背如流,甚至确信它已经与自己的记忆统和了。他已经能详细的说出事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就算只是在胡言乱语也不会让人怀疑。
只要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就会将记忆中重要的那部分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回想,然后确认哪些是自己捏造的产物、哪部分是事实。整理记忆是确保认知的基础,只有如此才能保证记录的严谨度。
当然,也能让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本应是谎言的话语——甚至能巧妙的绕过某些探知谎言的法术。据说如果长年累月的以这种方式进行锻炼,那么总有一天能够成为别人难以看穿话中真伪的骗术师。
“你说......你的魔力运转出现了异常?”
年轻的书士有些不安的看向弗里克,他感觉不能忽略这个关键词:“能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么,塞拉利昂前辈?你体内魔力出现异常反应应该是在协助实验之后吧,是不是服用了一些特殊的药剂?”
弗里克已经注意到他紧张时总喜欢在不经意之间做些小动作,比如摩挲手指或是用食指的指甲刺激大拇指。现在也是如此,他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看向弗里克,而右手却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
他们两人现在正坐在大图书馆二楼左边走廊的一个休息室中,透过窗子还能看到忙于工作的其他书士。虽然现在不是轮班休息的时候,但为了和苏瓦尔和苏瓦尔好好聊聊,弗里克也只能暂时请其他人带班。
其实他们现在谈论的这些消息就算不刻意瞒着他,苏瓦尔大概也能从其他人嘴里打听出弗里克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毕竟他最近在工作中偶尔也会由于幻觉而愣怔片刻,他所找的借口便是魔力异常引发的偏头疼。
偏头疼至少听起来要比“看见了幻觉”之类的借口要好太多了,后者可是要及送往医院让医生检查脑袋的大问题。如果让苏瓦尔知道,恐怕他已经冲到布莱克馆长的办公室请他批准弗里克的假期了。
——当然,这个假期大概全都会在医院里度过。
“实验中主要使用的是熏香——你知道的,库尔特博士和我在同一个空间中,那些熏香不应该会有对身体不利的成分。”
弗里克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用一种分析般的口吻说:“其实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的魔力之所以会出现异常反应,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列蒙格拉斯时经历的事情。在我使用莱恩斯特爵士交给我的月石碎片击退敌人时隐患就已经埋下,而这次参与实验只是让那个暗雷提前活性化了而已。”
这是他将来到终北之门之后经历的事件全部终结起来后得出的猜测,如果再考虑到库尔特博士的说法,他在这段时间摄入的魔力催化了他原本就应该有的特殊能力,才会在强化感官的同时让他看见幻象。
因此弗里克不得不调整自己,以适应这种崭新的能力,但是这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乃至一个月就能够轻松做到的。接受被强化的感知能力这还不是很难,但习惯染上一切的幻影却一点都不容易。
如果这是十年前弗里克还年幼的时候,他可能会感到很高兴,因为这不但意味着魔力可能会进一步的提高,还在他面前展现出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可是放到世界观已经逐渐固定下来的这个年龄,只会让人心绪烦乱。
如果父亲看见现在已经不再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的自己,大概只会感到失望吧——弗里克是这么想的。就算成为了书士也只是在被动的整理古籍,不像那些冒险者一样愿意主动去探索未知的土地。
然而苏瓦尔对他的回答显然不太满意:“或许我不该这么说,塞拉利昂前辈,但是你确定真的能信任威廉·库尔特博士么?我是说,或许他原本没有想要针对你,但是当你在实验中表现出了不同于一般人的反应之后,他会不会考虑在你身上做更多的实验......比如说实验与那个法术有关的药剂之类......”
不知道为什么,苏瓦尔显然并不太信得过库尔特博士,这一点和弗里克在北境见过的大多数书士都有点不一样。
虽然说帝国境内的法术士与书士之间存在许多摩擦,但因为北境的特殊环境,两者之间的关系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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