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德从台伯河上的小船上走到意大利的土地上时,感到一阵头昏。
统治四海的西班牙帝国的君主,晕船了。
对于坐惯了主力舰的皇帝陛下来说,驶入台伯河的中型帆桨并用船实在是太小了。
他一点也不想离开海岸线深入这一地区,不仅战术上增加了风险,在政治上也很麻烦。
西班牙的托雷多大主教和萨拉戈萨大主教从传统上来说不仅仅是枢机团的成员,同时也是西班牙国内政治的巨头,是王国内仅次于国王和首相的人物第一流人物。
可是拉迪斯劳斯说得对,意大利贵族的反对力量已经摆明车马和他作对。
为了给所有的敌人和仆从一个明确的信号,他必须严厉毫不留情地予以反击,这是比一点国内宗教反弹更大的问题。
更何况他费迪南德不仅仅是西班牙国王,更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尼德兰十七省大领主、新世界的统治者,他的力量能够压服马德里的所有政治巨头。
当然这些头衔加在一起虽然可以让几位西班牙国内的红衣大主教不敢妄动,但是还是帮不了他抵御晕船,不过好在军事计划已经早就拟定好了,西班牙的情报系统因为资源比较充沛的关系对于罗马城附近的地理相当了解,并不需要他来临阵做什么太细节话的指挥。
各个将军们都各司其职地进行作战部署,虽然速度不算快,但是夜间登陆的工作本来就是快不起来的事情。哪怕有再好情报和计划都是如此。
他的掌旗官把象征着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亲临的大旗高高举起。尽可能地让部下和敌人都能看见。
为了制止罗马城被叛乱的威尼斯军抢劫。皇帝陛下不远千里来到意大利来拯救西班牙人民深深尊敬的真选教皇陛下。
可是他的一片好心,显然是没能传到真选教皇陛下的面前。
罗马城并没有开门欢迎在船上已经呆了有半个多月的西班牙信徒,反而做出了不可思议的抵抗姿态。
虽然在海上航行的时间里,西班牙方面的牧师和军官已经反复暗示了罗马城可能会出现“正邪颠倒”的假象,给士兵们做了必要的精神准备。
可是当真选教皇的牧徽和大量的十字架出现在城头,依然让士兵们感到混乱和迟疑。
这些大部分来自乡村的士兵们在参军前,见过的最尊贵的人就是去镇上赶集时见到过的牧师老爷,能够来罗马朝圣曾经是他们的梦想。甚至可能不仅仅是他们的梦想,还是他们父母和祖父母一生未能完成的梦想。
而现在他们真的到了罗马,可是不是来朝圣,而是来攻城的。
这中间的落差实在是有点大。
要让他们能够克服心理障碍,就必须告诉他们真相。
而真相只有一个!
“士兵们,一些心怀叵测的野心家意图蒙蔽真选教皇陛下,妄想破坏暗日教会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室之间坚不可摧的亲密盟友关系。”一下船,好几个西班牙军官都“一起”意识到了这个唯一的真相,对着自己因为要攻击圣城而稍微有点动摇的部下大喊了起来。
“肯定有卑鄙无耻的小人中伤皇帝陛下。”
“真选教皇陛下是被威尼斯人给劫持啦,否则他一定会城楼上挥手向我们这些最虔诚的信徒致意的。”
“一定有亵渎者劫持了真选教皇陛下。他们想要裹胁伟大的教会和皇帝陛下作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费迪南德虽然下船了。但是他的晕船症状反而因为这些毫无逻辑的话给加剧了,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士兵和他们的那不勒斯战友不同,没有被连番抢劫给消磨掉对西瑞克教会的敬畏,
西班牙的西瑞克教会还很有生命力,对于乡村信徒的控制还很得力,他必须搞一些迂回战术。
虽然费迪南德在路上并没有下定直接进攻罗马城的决心,但是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做了的。
这些荒诞的战前宣传一路上已经搞了快半个月了,但是临阵再次强调一下也是绝对必不可少。
只是这确实又浪费了一点时间,不过在费迪南德看来这也没什么,他本来就不是打算要夜间攻城的,进入台伯河口之后,他的舰队不可避免地被一些罗马人给发现了,和茫茫大海不同,在这里要做到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
在过一会攻城本来就是他的本意,而且到黎明时分北面的那不勒斯军团也该赶到了,集中西班牙两大主力兵团南北对进,费迪南德有信心一举攻克罗马。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波旁公爵的死讯,但是依然认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不仅仅为了达到对罗马方面的战役突然性,也为了给那不勒斯乱兵一个突如其来的教训,西班牙本土兵团的行动不仅仅瞒过了罗马教会国,也瞒过了那不勒斯军团中的大部分人。
奥伦治亲王几天前向马德里派出的报丧使者当然没有碰上皇帝的船队,皇帝在登陆后才派出使者要求波旁公爵配合他作战,在几个小时之前,他的使者回复他波旁公爵已经死了,奥伦治亲王目前代理指挥权。
相比罗马教会国,那不勒斯兵团的问题毕竟是小问题,费迪南德和所有谨慎的君主一样在那不勒斯兵团这个重要野战集群内部认为设置了指挥官无法做大的天然利益冲突,这虽然让军团内部矛盾不断,但是任何一个指挥官也无法将这支部队军阀化,更不要说作为外国人波旁或者奥伦治都完全不可能使用这支部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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