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希雅冲到乔易天脚边跪倒的时候,她已经泪不成声了。而消瘦枯槁的老人,此时也是喜极而泣,老泪纵横,用布满皱纹的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眶里的液体,随即想起伸手去拉小孙女起来。
肉肉不明所以的在边上玩耍,突然见着了这种情形,惊的丢开了玩具,小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妈咪……唔?”
肉肉印象中没见过妈咪掉眼泪啊,那不是他肉肉的专利吗?
正不知所措地准备爬过去,肉肉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随即整个人就都飞了起来。咦?
再仰头抬眼,注意到男人对自己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妈妈和太姥爷在说话,肉肉乖,别去打扰他们。”苏隐轻声道。
“嗯。”肉肉最听话了。
乔希雅坐在了他的身侧,看着已年到古稀的老人,看着他比印象中的还是总军长的爷爷苍老了不知道多少倍,满目饱受岁月和精神摧残的痕迹,她的心中一阵难以言语的酸楚。
“爷爷……”乔希雅有太多的话语,以至于真要说出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乔易天早已不负十年前的英气刚硬,在黑暗的地下牢狱被囚禁了数年,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希,希雅,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十年前小孙女和他私下安排跟去的苏隐在前线很快便失去了联系,那个时候还位于军部顶端的乔易天不知道因为这个懊恼了多久。但由于经过了长时间的细致的秘密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女尸首,并且乔希雅那把惯用的唐刀也下落不明,因为这个,乔易天才稍稍有了心理安慰。没错,那个神秘的琥珀石,也许它也救了她一命。
昨天夜里,在表面上伪装成一家酒店的地下室、实际上是布控严密的地下牢狱中,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混战,起因是他曾经的得力助手,苏隐。也就是在那场混战中,他才得以被苏隐背着,从那个足足有七层之深的地下深渊逃脱。
“对不起,乔军长,属下来晚了。”
几个小时前,年轻的男子经过重重包围,杀倒了一片,持着闪着寒光的长刀,宛如修罗般的出现在了单独的牢狱房间中,叫醒了单独牢房中半梦半醒的自己。
“苏隐!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乔易天瞪大了眼睛,惊喜若狂的原因不只是他有望重见阳光了,还因为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从苏隐手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唐刀,他为此悔恨了十年。“你知道她的下落?”
“是几个月前乔木清上爵告诉我第一基地建设当初所有地牢的位置,我猜测他们很可能囚禁您于此。”为了打探准确位置和入口,他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浪费了太多时间,一年前还失败过一次。还好,这一回他没有前功尽弃。
苏隐没有将乔木清的话题继续往下谈。黯淡的地牢间,乔易天目光灼灼。
“乔希雅还好好的活着。”苏隐将消瘦的老人背起,“乔军长,时间不多了,剩下的话回头再说。”
当听到他这些年来最愧疚的亲人还活着,乔易天已经心满意足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郑海骁囚禁熬过了这么些年,如今能听到他最想要得知的消息,自己已经死不足惜。
“那,木清呢?”半路上,老人突然发问。
见苏隐闭口不谈乔木清,乔易天心中一沉,一定是她出了事,毕竟乔木清与乔希雅不同之处在于,妹妹藏在了暗处,姐姐却是放在了明处。自从乔易天被陷害,他便知道木清孙女一定成了众矢之的。
进来容易出去难。早在苏隐想方设法找到乔易天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惊动了牢狱上下,整整两百号人的常驻兵,他们带着对付人的武器,围住了地下通往上面的四个出口,等待强硬的后援到达。
他们于是只得藏身在一个巨大的废弃纸箱中,等待时机。没想到三十分钟不到,时机真的给他们等来了,通过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巡逻小队人员的对话听来,他们以为两人已经逃脱,为了争功乱成了一盘散沙。
苏隐明明是背着乔易天跑路却丝毫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就仿佛他一个老头子只是个,如此轻巧灵敏上蹿下跳的身形令乔易天不禁刮目相看,这小子现在也是异能了吗?
他们从一处出口解决掉残留的为数不多的一小队人马,随即逃到了一处露天停车场,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苏隐轻松地撬开了一辆车的后备箱,将乔易天藏身于此,合上车盖,自己则一个变装,脱去夜行服,成了这辆送宾客出内城的司机小哥。
听完他们逃出那地下的经过,乔希雅还是一时回不过神,还好她在那个时间恰巧受邀出现在了酒楼的舞会中,及时地察觉到了苏隐的计划并且幸运地解了围,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她有点不满地看向苏隐,刚哭过的嗓音微微发干,“以后这种行动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我一声。”
苏隐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看着她,半晌,才迟钝的点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按照苏隐的性格,即便下次他还打了什么小算盘,只要有一定危险,他恐怕还是不肯让她涉入进去。
乔希雅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爷爷身上,拉过乔易天消瘦的手腕,“这些年来,您一直都是被郑海骁囚禁于地下了吗?他们,那群背信弃义的人,有没有虐待您?”那些个无耻卑鄙奸佞小人!乔希雅暗暗发誓,他们过去是用怎样的方式对待爷爷的,她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要以其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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