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金庸的《鹿鼎记》之后,对“过河拆桥”特别的敏感。楚明悦这些招数用得如此精妙,已经深谙李代桃僵的真谛。她让我搬进来并不是因为我破译了她的爱情密码。悠悠,不,现在应该叫它幽幽了(我心情如此灰暗,再叫它悠悠已不合时宜了),并不是她的“心灵之钥”,只是她豢养的一只宠物而已。怪不得那天她对我先是一个劲地拒绝,后来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定在接到那个骚扰电话后,改变了主意,让自投罗网的我做了她的工具。这几天来她对我不假辞色、冷眼相看,也就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了。而我却还以为是自己的那一句妙问打动了她的芳心,现在看来,我倒是有点天真和幼稚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让我十分地沮丧,同时很有点生气。我犹豫了一下,是该维持男子汉的尊严、戳穿她的诡计呢,还是假装糊涂、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楚明悦却已转过身去走向她的房间,步履坚定而从容,没有丝毫的醉意。我进到房中,坐到电脑前,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心中十分郁闷,从口袋里拿出南京香烟点燃,用劲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吐了出去,看着灰白色的烟雾如袅袅的少女般浮向高空,我开始思想起来。
对于爱情的态度,我向来推崇一击不中,便全身而退,既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在大学期间是如此,在工作之后也是如此。可是这一次,我却有点迟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楚明悦之间心照不宣地保持了一种默契,没把这层纸捅破。我没有搬走一是心里还存有最后一丝幻想,二是毕竟去找条件这么优越的房子住还是挺困难的。楚明悦是怎么想的,我就不清楚了,大概她觉得我虽然有点讨厌,但还有可以利用之处,现在还没到过河拆桥的时候,所谓鸟尚未尽,弓不需藏;兔犹未死,狗不忙烹。
星期五下午接到电话,那家广告公司要我次日上午九点去开会。我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录用了。第二天我仍然是一袭西服出席,到了公司,来到报社十二楼的一间会议室里,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正在看着电视,我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一个中年妇女端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我道了声谢。
等了一会,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人,又过了一会,唐总经理上来了。在会上,唐总向我们灌输了很多东西,举了许多广告的例子。最后在谈到收入的时候,他说了一大通后,我听懂了一个意思,就是要试用一段时间后,根据各人的表现再给钱。看来现在的钱真不太好挣。
第二天下午,我到一个同事家打麻将,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在楼下却遇到了楚明悦,正手捧鲜花和一个男人相对而立,轻声地说着什么。
她人本来就比较耐看,鲜花一衬,更添几分颜色。一袭白衣,在深邃的夜空下,在轻拂的风中,宛如凌波的仙子。这一种意境,通常会让人想起李白的诗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我打量了一下,这一个追求者好象比那一个要顺眼得多,这对于我来讲,绝非好事。更让我不安的是,他们旁边停着一辆车子,我对车子懂得虽然不多,但还是能分辨出二十几种型号来,知道那是蓝鸟。
我登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十分难受。也许是在醋城呆了几年的缘故吧。我嫉妒地盯着蓝鸟看了两眼,不要说蓝鸟,就是夏利、神龙富康,我也买不起,就是买了,也养不起。
两个谈得好象很投机,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走过去,那个男人先看到我,然后楚明悦也扭过头来,我装出一副很自然的神情说:“明悦,我回来了。”伸出手去,想挽住她握花的左手。
楚明悦把花放到右手上,左手抬起,把耳边的长发撩向脑后。我把伸出的手绕了一个圈子,插进裤袋。楚明悦说:“好啦,时间不早了,我该上楼睡觉了,下次再聊。”当然这话不是冲我说的。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好的,再见。”
楚明悦转身往楼里走,走的动作表明她对我刚才的举动是很反感的。我犹豫了一下,跟在她后面。正常情况下,我上楼梯的时候每次会跨上两级,心情好的时候每次跨sān_jí,在楼梯上锻炼身体的时候每次跨四级。
楚明悦在我的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我也只得一级一级地慢慢往上走,这时我想起了一个词语――拾级而上,这个“拾”字用得真好,用来形容我这时的动作更是恰如其分。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在别人面前做这种动作。”楚明悦终于打破寂静。这个女人,只许她利用我当挡箭牌,却不能让我利用她,真正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也是好心啊。”我解释说,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我是怕你被人家骗了――现在这些大款,小蜜多多,没几个好人。”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她的语气很硬也很冷,比这秋冬之交的寒风更让人心寒。看来这个蓝鸟并不是惹她讨厌的那一类男人。和他比起来,我自觉要差上一大截,那种差距,就象足球的丁级队和甲级队。
我们继续一级一级地向上走,气氛尴尬而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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