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行云穿过重重的云雾,一直往下坠去。在坠落的过程中,前尘往事便一幕幕地闪过他的心间。明教的血海深仇,远在中原的若飞,以及割舍不掉的叔侄情,难以忘却的兄弟义,缠绕在他的心间,无法磨灭。那一刻,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漫长,周围及体的罡风从裸露的肌肤上掠过,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有的只是对往事的缅怀。此时韦行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大约这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一刻钟。
下坠的速度很快,从圣女之峰跌落,垂直高度近万米,其产生的重力加速度足以让韦行云死上一百次。生还的希望已是微乎其微。韦行云念及到此,于是索性将脑中心烦的想法全部抛开。闭上双眼,感受周围呼呼而过的风声和坠落时产生的落体感,心头一阵轻松解脱,尽力将几乎麻木的全身舒展开来,本已有些僵硬的腿脚如大字型在空中张开,淤积在丹田无法动弹的真气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怒涛般奔向全身各处,而身上那件皮袄也仿佛经受不起真气的鼓胀,渐渐膨胀起来,象充足了气的球。如此一来,下落的速度似乎有些减缓,耳边劲气破风的声音也没有先前那般凌厉。韦行云心中狂喜,想不到,误打误撞居然还找到了一线生机。他从小独立生活,在死亡线上挣扎求生已是常事,心志之坚毅,比之韦迷情,远有过之,一旦有生的希望,他决不会轻易放弃。
在韦行云的体内,隐藏着无限的求生本能,他的身体甚至能够做出超出他头脑想象的匪夷所思的动作。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时进入天塌不惊的随心状态,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冷静和耐心,使他可以在一瞬间寻觅到生的希望。
那鼓起的皮袄只能略微减缓下落的速度,但并不能在根本上停止下落。韦行云现在离开岩壁有两丈许,无处着力,若是仍以这个速度下落,还是死路一条。又穿过一处云雾,身在空中的韦行云看着身前不断晃动的岩壁上已是绿意盎然,各种高寒植物触目皆是,看来已经快到崖底了。此时,韦行云心道:“树,只要有一棵树,我就可以逃出生天。”但举目望去,岩壁上一片平坦,哪来的什么树,这悬崖之上,又那可能生出如此恰到好处的树。
那一刻钟,时间都仿佛凝滞了,韦行云虽急,但并不慌乱,灵动的心境反映出周围一切的变动。快要落到谷底了,破风声更急。而那鼓胀的皮袄也承受不住罡风的劲吹,啪的一声,爆裂开来,顿时瘪了下去。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坠的速度突然加快,韦行云触目一片粼粼的波光,一片深蓝色的水色。传说居然是真的,那深谷之下,真的是一汪碧水,难道这里真的便是纳木错湖的源头。韦行云已经来不及细想,电光火石间,他脑中已经有了决断。伸手将身上整件的皮袄用力一扯,那皮袄本来已经破损,这奋力一扯之力,不下千斤。整件皮袄应声脱落,韦行云身上只剩两件单薄的内袄。他将那皮袄用力撑在身后,拉直拉紧,如同蝙蝠的翅膀一般,将他下坠的速度大为减缓。在生死关头,寻常人早已闭目待死,而这还未成年的孩子依然有此冷静,能做出此举动,确是不凡。他皮袄已除,身上无御寒之物,周身上下几乎冻僵,惟有运气周流全身,与寒气相抗。离开水面已不到十丈,深绿色的潭水极为刺眼,也不知道深浅,但隐隐透出的寒气却是连身在半空的韦行云也感同身受,他心中明白,如就这样平平而下,与水面接触时的巨力,足以让自己经脉尽断,内腑移位而亡。但在空中又无可腾挪,也无物可借,韦行云见势突然松手,皮袄顿时被劲风直吹上天,而他自己当即弯腰弓身,头下脚上的倒堕下来。片刻之间,离水面已近在毫厘,于是他半空腰间一挺,象一支箭一般直插入碧绿的水中,姿势优美地无以复加。那水面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荡漾开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水很深,深的有写让人觉得惊讶。水很蓝,蓝得即使深如水下很深,依然可以感受到蔚蓝的一片。韦行云入水时的一瞬间,感觉整个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冰心诀的心法,什么寒冰真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那无比的冲力使他如箭插水,直接潜到了水的深处,天灵盖处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痛苦无比,但出奇的是,他的意识依然清晰无比,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静止的水在微微流动,以及自己全身的脉动,在那样至静的环境中,一切都是奇妙的。天灵盖上的剧痛很快化作丝丝凉气直接渗到了体内,全身的真气顿时活络起来,开始循环往复,护住心脉。那股凉气很快走遍了全身各处,但周围彻骨的寒冷侵袭过来,很快四肢都麻木了,各大经脉的真气都渐渐缓慢下来,如糨糊一般粘稠起来,淤积在丹田之内,越积越多。而百会穴的凉气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涌进,体内的真气又无法正常的运转。韦行云感到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压的体内仿佛便象一个爆破筒,随时有可能炸开。连呼吸也不能正常,韦行云现在仿佛便置身于一个冰窖之中,而且又严重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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