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迷。”出神间,有清醇的男声在喊哀家小名。
“师父!”哀家一见他,只想扑过去,立马忘了白雪香。季越不假思索退后三步,嫌弃地瞪哀家。他俊脸上的意思很明白,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太后娘娘请你注意些影响。
“你急着喊为师进宫是有什么事?”
季越嘴上这么问,可他的神态略略露出些许得意,哀家不得不说,这厮臭美起来也挺让人讨厌的,他是料定哀家没什么事儿找他,就是想他,想见他了。
哀家偏不承认,脖子一扭,字正腔圆:“召王爷来,自然是有事。至于具体什么事儿,哀家想先请王爷回答几个问题,王爷要如实作答。”
师父挑眉,抱臂等着看哀家好戏。
“这第一个问题,是问你三年前可曾将哀家作为筹码,与贺长衫有过约定?”
“阿迷你不是说过这些事儿都一笔勾销了嘛?怎么今天又提起来了?”他有些不高兴,哀家旧事重提等于是在揭他伤疤。
“皇上要让哀家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师父您尽可以往自己身上添好话,阿迷都信你。”
“……你真要听?”
点头,点头,再点头。
“阿迷,你不是筹码。筹码比你值钱。”
他先纠正了哀家之前的错误……
“三年前你旧病复发,为师和寇远想尽办法,眼看你一日不如一日,贺长衫找上门来,他说只有他能救你,为师自然不相信,他遂将你的身世都告诉了为师,他说要带你回地宫。为师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又不能眼睁睁看你去死,便和他谈判。贺长衫同意只带走你三年,三年后去留由你自己决定,作为交换的条件,为师对你怀孕的事情必须只字不提。其实若非当时贺长衫说你是怀孕了,为师根本不知道……”季越的脸色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看来这段往事令他痛苦至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止哀家一个人为那个早夭的孩子难过。
哀家对贺长衫油然而生一股火气,他这个小人,故意挑拨哀家和师父的关系,那时候贺长衫一句反问,“你以为季越不知道?”让哀家误以为师父根本不在意也不想要他的孩子。不过他倒也厉害,隔空都能知道哀家肚子里多了块肉。
“师父你就不应该答应他。”就算季越不答应,哀家不信他贺长衫个小贱人会见死不救。他是看准了季越的软肋。
“你也是事后诸葛亮。”季越摇头,眼里有些宠溺,也有些落寞和无奈。哀家听他这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嘟囔了一句,“我怎么事后诸葛亮了?”就被季越催促快到晚宴的时间。
“师父师父,阿迷还有问题,赵小葱说原来你们打算让哀家诈死,现在被温过路一搅合已经黄了,你要怎么让哀家离开皇宫,不再当皇太后?这宫里太无趣了,怎么比得上江湖。”说着又欲扑到季越身上。
季越单手手掌顶着哀家头顶心便能任凭哀家张牙舞爪也近不了他身,只听头顶想起他故作深沉的语气,慢慢道:“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反正我们都还年轻,为国家多贡献几年,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师父,你快三十了吧,面皮保养得是不错。”
季越:(╯‵□′)╯︵┻━┻你丫儿造反啊!
哀家与师父说完话,外头黄花和一群小太监小宫女已然等候多时,有几个功夫不深的宫女,正在偷瞄从房里并肩走出来的哀家和明月王,想来皇太后第一天回来就有八卦,让她们很兴奋。
黄花看哀家的眼神则好像恨铁不成钢的娘看自家孩子,“娘娘,时候不早了。皇上那儿来催过了。”
“那起驾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行。
虽说是皇上做东摆家宴,席位里还是安排了一些重臣携家眷参加,以示皇恩浩荡。而这些重臣之中,显然少不了白大学士。哀家脚步刚踏进去,入目便是儒雅的白大学士带着他那两个“名气很大”的闺女坐在席间,与另外两个达官显贵谈笑风生。
赵小葱还在上面鲜格格说,“许久不见白大小姐,真是愈发美艳动人了。”
白雪香低头浅笑,大家闺秀状。
正好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喊道:“太后到——明月王到——”
白雪香立即抬头,变脸比唱戏的还快,露出了一副凄凄楚楚的小女人样。
哀家视力极好,看得清楚。眼皮跳了跳,直觉赵小葱委实不应该安排这场元宵宴会。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白大学士和赵老将军喝高了些,摇摇摆摆走出来,走到地中央,“噗通”跪在了地上,把大伙儿吓了一跳。就听见白大学士声音洪亮:“老臣惶恐,斗胆与皇上一事相求。”
赵小葱笑眯眯,依然像只狡猾的大黄猫,什么都踩到了的样子,慢条斯理回答:“大学士为大周鞠躬尽瘁,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命人给大学士摘下来。”
大学士重重磕了头谢了恩,才说:“老臣惭愧,不想要星星,只是老臣膝下二女,皆过了适婚的年纪却未曾婚配,老臣今日厚着老脸,还想请皇上为小女白雪香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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