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难走,前几日的雪还没化尽,这几日又簌簌下了一层,地面潮湿,晚间,气温一下降,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更给行路带来困难。
费总管与安丰骑马在两侧护卫,小厮们赶车,天寒地冻,又是黑夜,速度很慢。
韩暮华与老夫人、世子夫人、大奶奶一辆马车,大奶奶怀有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世子夫人要看顾她。老夫人也只能由韩暮华来照顾,韩暮华心细,从小包裹里取了小巧的毯子给老夫人把腿盖上。
“祖母,您年纪大,多保暖。”这样紧张避祸的时候韩暮华脸上还带着淡笑。
这孩子!老夫人叹气,人人都不知道宫中局势到底怎样,老国公既然把家眷秘密送出府,说明肯定是发生了变数,通知大家时,谁不是收拾了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带上防身,这孩子偏偏带了一包袱保暖的物事,也不知是对国公府有信心还是个缺心眼的。
不过,韩暮华这样小小的举动,让老夫人心里很温暖,她没白疼这个孙女。心里更是暗暗决定,以后不能亏待了她。
“看不出来,暮华才是我们府上最淡定的一个。”世子夫人苦中作乐道。
大奶奶在孕期,特别容易困乏,此时正靠着世子夫人的肩膀闭目休息,嘴角因世子夫人这句话微微一牵。
韩暮华也不反驳,“大伯娘,有时候我们就应该保有自信,我相信祖父、大伯父、父亲的能力,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我们的都不能成为他们坚实的后盾,让他们担忧,那就是不应该了。”
韩暮华的这番话虽然说的浅显,但是很有道理,最亲密的家人自己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这种危急的时刻,站在最前方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她们的信任和支持。
老夫人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宠溺地拍了拍韩暮华的手:“你这孩子,府上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老夫人这句话方才说完,后面一辆马车就传来隐隐的哭啼声,在这静谧的雪夜里格外的渗人。
顿时,老夫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谁在哭?”
外面安丰皱眉低声道:“回老夫人,是二夫人。”
“成何体统,她还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吗,公爷又没死,国公府还好好的,哭什么!”老夫人火道。
韩暮华给老夫人顺顺气,“祖母,我们趁着夜色掩护才出了盛京,如果惹了陌生人怀疑可不好,当下还是先劝二伯娘止了声吧。”
老夫人紧攥手中的翡翠佛珠,微微掀开帘子吩咐安丰,愠怒道:“你去告诉老二媳妇,她若还哭,就将她丢在这里不管了,国公府不认她这个二夫人。”这是老夫人的气话,也只是拿来吓吓二夫人罢了,哪里会真的丢下她不管。
安丰拍马去传话,果然不一会儿后面马车的哭声就止住了,老夫人才舒了口气。她疲惫的靠在车壁上,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亥中才到国公府盛京郊外的一处小别院,在马车里颠簸了将近两个时辰,娇养的夫人小姐们都吃不消。
这别院平日里只有一对老夫妻看守,是当年老夫人陪嫁的,只是国公府的一处房产,韩老国公、老夫人几十年都没来看过,现在突然来了人,这对老夫妻根本就没时间收拾,只匆匆将正南的主屋打扫干净。
毕竟是别院,条件不比国公府,平日没人,不管是生活用品还是吃食物件都暂缺,眼下,夫人小姐们一进来,老夫妻俩将一个冬季的炭都拿了出来,也满足不了需求,火炉子都维持不了,更别提向国公府里一样烧炕烧地龙了。
别院不大,这安排起来就有些麻烦,女眷们下了马车都聚在厅里,人人面上都有惶色,又经了舟车劳顿,二夫人更是离谱,一张脸惨白还要死死抱着怀里的包裹。老夫人瞧见她就来气。
韩暮华静静立在老夫人身后,三夫人瞪了她一眼,黄姨娘却很安稳,最近她安静的失常。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这别院只有两进,我们暂住在这里,这种时候讲究不了那么多,府上的人多,不能人人都能分到一间屋子,你们要互相谦让。”说道这里,老夫人看了大家一眼。
“老大媳妇与笑儿住在东间,笑儿还有身子,一会儿给她们屋里送个炉子,东次间老二媳妇与从真去住,老三媳妇、暮欣住西间,蓉儿与黄姨娘住西次间,暮华和彤儿在主屋两边耳房歇下,前院的客房留给老二和霖儿住。”老夫人略一思索就做出了安排,威严的语气让众人不敢反对。(笑儿乃是大少奶奶,她闺名吴笑儿)
“好了,折腾了这么久,都回去早些歇着吧。”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利索,还要烦心这一大家子的事儿,更加疲倦。
等到各自都回了安排的屋子,韩从真和夏彤还留在屋里迟迟不走,欲言又止。老夫人抬抬眼皮,不悦的问:“怎么了?有话快说!”
“娘,彤儿这孩子从小就怕一个人睡,您让她和我一起歇着吧。”主屋两边的耳房只有一张硬床,屋子寒气又重,夏彤刚刚瞧见了,这么冷的天,她怎么能睡得着,所以才求了母亲。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桂嬷嬷瞧了眼才对着韩从真母女挥挥手,让她带着夏彤出去,老夫人这是默允了。夏彤这才放心跟着母亲亦步亦趋的走了。
韩暮华端了杯热茶放到老夫人身边:“祖母您别置气,大姑母也是疼女儿。”
老夫人端了茶盏饮了一口,“她就肯定我会亏待了她的女儿?这个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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